回頭遇見你 脖子僵硬地轉過……(1 / 2)

正文:

初春清晨的風,猛烈而寒冷。露水帶著涼意,隨風飄落。

張民越如往常般散著蓬鬆的頭發出門,走出江海路巷口外,伸長手臂,成功地攔下一輛出租車,準備坐進去。驀地,他停下來,轉過頭去,隻見一抹黑色飄閃進巷弄,然後就聽不到任何動靜了。

是幻聽嗎?

"民越!"在停下之前,他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張民越茫然地皺皺眉,長腿跨坐進去。

"幽水橋!"

幽水橋,顧名思義,橋下麵的水名叫幽水,幽暗無光的水,如同混沌的死水。而那"陡峭"的橋——沒錯,陡峭,與地麵成角約60度,橋長約800米,半弧形——儼然是溝通陰陽兩界的奈何橋。正因此處特彆,為九通市的名勝,所以每周都有幾千幾萬人來此參觀拜訪。

可問題也來了——幽水橋隻是一座長拱橋,四處又都是陰森濃密的樹林,方圓幾千萬裡除了林子和高大的"遠陽山"外,再無落腳處。那麼,遊客該到哪裡歇腳住宿呢?

由此,民旅團社建立,隻為觀光旅遊兼提供食宿。

"是民旅團社的?"司機好奇地問。

"嗯。"張民越仍在想剛剛的問題,不由恍神。

"工資待遇高吧?"似乎沒注意他的出神,司機繼續問。

"還可以。"

"工作幾年了?"

"八年。"

"八年?那豈不是——"

"是的。"張民越心不在焉地打斷司機的話。

民旅團社是九年前建立的,剛建立時,財資短缺,基礎不牢靠,而作為老板豔小丘的好朋友,他始終都在默默地支持她,公司股份有85%都是他的,算半個股東。所以,一年後,民旅團社步入快速發展階段。豔小丘就意圖把這個職位讓給他,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

收回思緒,張民越仍心不在焉地應著司機的詢問。正當他不耐煩之際,冷不防司機神秘一笑,道:"聽說幽水橋鬨鬼?"

"啊?"

"哦?到了。"司機剛想說什麼,就被前方突然隆起的巨石拱橋截斷。

正當張民越鬆一口氣,準備下車時,司機像是喃喃自語,幽幽地歎氣說:"九年前就死了二十幾個,去年又死了十個,都死了。"

******

天下起了細雨,綿長不絕如細縷。

張民越下了車,呆呆地站在拱橋下。

"民越!"

張民越四處張望。

沒有!

"民越!"

仍然沒有。

張民越閉緊眼睛,努力集中精力。

"民越!民越!!民越!!!"

越是集中精力,那種清遠的聲音就越是強烈。張民越抱著頭,激動地搖晃著,仿佛要將頭從脖子上甩下來。

"張民越!"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民越停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一抹清晰的身影充盈他的眼眶。

張民越呆呆地望著。

"你怎麼了?"墨雨藍關心地拍拍張民越的肩膀。

"沒……沒事。"深呼吸,張民越聳聳肩,調整自己的情緒後,抬步就要走。

"那是什麼東西?"

張民越走到拱橋中央,向下俯瞰時,忽瞥見濃林深處一抹黑色飄閃落入土層,而那抹黑色——如果天色再明亮些,如果他沒有看錯,如果那不是幻覺——正是他巷弄前的那抹。

所以他下意識地驚呼,不顧墨雨藍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身體率先作出反應,向那個地方徑直奔去。

沒有!

沒有任何異樣。

張民越望著土層上的雜草,好像有兩三個月沒人除草了,上麵皆是灰禿禿的葉子,有的甚至還攀附在彆的雜草之上。

雨點變大,打在雜草上。雜草軟綿綿地耷拉著,長葉飄落。

"在看什麼?"

張民越心不在焉地發呆。良久,就在墨雨藍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時候,張民越輕輕地動了動唇,低低地說:"我們走吧。"

說罷,也不顧墨雨藍詫異的目光,張民越疾步走向民旅團社。

******

兩天後的一個下午,九通市遭襲九級颶風,以及近半個世紀以來最猛烈的降雨。

碎石擊打在玻璃窗上,豆大的雨珠敲撞著門窗。電閃雷鳴,窗外一片黑暗幽深,仿佛張開盆口的怪獸正凶狂地吞噬著房屋。

叮叮叮!!!

當當當!!!!!

咚咚咚!!!!!!!

屋內,墨雨藍和張民越聽著震耳欲聾的響聲,不禁互望,眼裡生起陣陣浮躁。

"民越!"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張民越本能地回頭望去。這一望,便不禁驚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