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詞“嗯”了一聲。
方榆辰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了,他輕聲說:“明天再做吧。”
夏詞又“嗯”了一聲,說:“那掛了。”
方榆辰沒說話,說彆掛太膩歪,兩人還沒到那程度,不掛更膩歪,這都成什麼了,但真掛了他又舍不得了,方榆辰歎了口氣:“晚安。”
夏詞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方榆辰,我要住校了。”
方榆辰瞬間支棱起來,搖搖欲睡的靈魂被澆了盆冷水:“什麼時候?”
“明天。”
“幾人間?”
“不知道。”夏詞說,“怎麼?”
方榆辰抿抿嘴:“你明天問問吧,看看有沒有雙人間或者單人間。”
夏詞看著表上打了勾的“單人間”選項,猜到方榆辰想說什麼,笑了聲:“怎麼?單人間雙人間可比人六人間貴一倍的住宿費。”
方榆辰聲音添了點無奈:“怕你被人揪小辮。”
“沒那麼弱不禁風。”
後麵四個字特地被夏詞咬了重音。
“有。”方榆辰說,“榆哥能罩你。”
夏詞笑了聲:“行。”
掛了電話,夏詞猶豫了下,把單人間上的“√”劃了兩條杠,又在雙人間那兒打上勾。
榆哥罩你。
夏詞咀嚼著這句話,含著笑合上自己早已經背了三遍的曆史書,平時定的入睡鬨鐘已經響了三次,夏詞上床合眼,心情被一通電話捋得服服帖帖。
--
方榆辰是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見夏詞右手臂上的疤痕的。
“昨晚弄的?”方榆辰擰著眉,一點一點地碰著那條腫起來的血痕。
夏詞抽回手:“吃飯。”
方榆辰沒繼續說話,囫圇地扒了幾口飯,說:“我想起剛剛那題的解題方法,我先回去了!”
夏詞挑挑眉,沒攔著。
方榆辰倒完飯就往周洲辦公室走,急匆匆的樣子把周洲嚇了一跳,以為他又犯了事。
“老師。”方榆辰喘著氣在辦公桌前站定,第一眼就看見桌上擺著一張住校申請表,上麵寫著夏詞的名字,“雙人間”上被打了個鄭重的“√”。
周洲手掌往前推了推,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慢悠悠咽下才說:“夏詞又逃學了?”
方榆辰愣了一下,“什麼?”
看來不是。周洲安下心,放下茶杯:“什麼事?”
方榆辰指指表格:“我也要住校。”
周洲看看表格又看看他:“你倆連體嬰?”
方榆辰目光堅定:“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周洲:“......”他從文件袋裡抽了張住宿表給方榆辰。
方榆辰接了表格,沒動。
“還有事?”周洲問。
方榆辰問:“您能把夏詞那個室友的位置給我留著嗎?我一個星期後再住校。”
周洲說:“占著茅坑不拉屎?”
“......”倒也不必這麼比喻自己學校的宿舍。
周洲擺擺手:“知道了,回去吧,明天先把表格交來。”
方榆辰道了謝,回到教室的時候夏詞已經在座位上了。
他攥著住校表,“啪”地一聲拍在桌上,鄭裘眼尖地轉過來說:“榆哥你要住校嗎!我們一起啊!”
方榆辰看向夏詞,夏詞的目光也從住校表挪到他身上,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方榆辰在兩人的注視下,笑著往“兩人間”上打個勾,又對鄭裘說:“你來晚了,滿員了。”
夏詞無奈地搖搖頭:“什麼時候搬?”
方榆辰說:“下星期。”
鄭裘目光在他們倆之間流轉,大喊:“你們不帶我!”
方榆辰:“......”
夏詞:“......”
鄭裘又說:“我也要住校,不一個寢室也行,我來串寢找你們玩兒。”
方榆辰模仿鄭裘的兒化音:“玩兒。”
鄭裘:“過分了啊!”
方榆辰笑了起來,又看向夏詞,夏詞也揚著嘴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