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 家門關上以後,方堇色沒……(1 / 2)

嘿!我是你的同類 詞弈 4159 字 10個月前

家門關上以後,方堇色沒再裝模作樣地扶著方榆辰:“站直來。”

方榆辰“騰”地一下站直了,換拖鞋洗了把臉,動作無比順暢,除了臉上兩團紅暈,看不出任何喝醉的痕跡。

“媽。”方榆辰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他做好了三庭會審的準備,裝醉根本騙不過方堇色和方之銘。

“趁著裝醉都對人家乾了什麼?”方堇色沒好氣地問,“我可是跟你說過啊,絕對不能把人家掰彎,你自己心裡有點數。”

方榆辰笑了笑:“夏詞知道我性取向。”

方堇色睨了他一眼:“然後呢?”

“他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不敢答,隻能裝醉。”方榆辰摩挲著沙發皮,他從三歲開始就抱著啤酒瓶蓋兒舔了,彆說一瓶,十瓶都灌不醉。

“就你那副樣子。”方之銘走過來嗤笑了一聲,“誰看不出你那點心思。你當人小孩兒傻呢?你媽可都跟我說了啊,為了人都進局子了。”

方榆辰沒搭話。

三個人坐那沉默了一下,還是方堇色先開了口:“我不管你早戀還是同性戀,我不攔著你,但你自己彆亂來。”

方榆辰沉沉地點頭:“我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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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榆辰應付完方之銘方堇色,也沒往臥室走,徑直就朝書房溜。

照片沒了,夏詞的心情不會因為打了那人一頓就好起來,方榆辰想替他彌補這個遺憾。

他從書櫃頂上搬下一個沉不垃圾的畫板,又翻箱倒櫃找出幾張已經隱隱有些發黃的畫紙。

方榆辰已經兩三年沒碰油畫,顏料都有些乾涸,最頂上甚至已經皸裂,顯得年代已久又飽受冷落。

“哎——”他有些無奈的看看這堆已經沒什麼用的作畫工具,除了畫架,又全給人塞了回去,拿出備忘錄記著需要重買的工具。

想了想,又翻開微信,給夏詞發了句“睡了沒”。

夏詞的備注還是“夏ci”,連個音調都沒給,方榆辰也沒換,這種特殊的備注能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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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詞的手機“叮咚”響起的時候,一個玻璃杯正歪七八扭地倒在他的衣櫃裡,水杯裡的水還在布料中往下滲透。

衣櫃前是一個歇斯底裡女人,一個麵色冷淡的少年,少年還沒完全消腫的臉上是新添的一個巴掌印。

“夏詞!你那個理由能搪塞過去警察,能搪塞過去周洲,你騙不過我!是不是那張合照!是不是!”黎月衝著夏詞吼,“又是因為這些衣服!這些衣服到底有什麼好!你是個男的!夏詞你給我記住!你他媽是個男的!”

夏詞有些戒備地看著黎月手上的剪刀,淡淡回了句:“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黎月死死捏著剪刀柄,手指泛白,“我告訴你,不要給我丟臉!你出息了!都敢進警局了!”

夏詞沒接話,就盯著黎月手上的剪刀。

果不其然,黎月攥著剪刀就朝夏詞走過來:“我今天就要把你這頭不倫不類的毛給我剪了!”

夏詞迅速用右手握住了黎月紮過來的剪刀,用力往外一擰,剪刀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滑落的時候,剪刀在夏詞的右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不深,但幾乎蔓延了整個外臂,雪白的手臂上滲出點點血絲,隨著夏詞手臂的逐漸發力而湧成一股細小的血流,但沒滴落,就附在手臂上,往人眼底紮。

夏詞眼睛都沒眨,甚至連神色都沒什麼變,撩了撩眼皮說:“我去住校。”

說著,一腳踢開了剪刀,又鬆開黎月,從包裡扔出張住校申請書:“簽了。”

這是第一天周洲跟他說頭發的事的時候,他就從周洲那拿的。

之前沒住校是因為沒必要,黎月一年裡沒幾天在家,他爸夏和興更是從來沒出現過,除了給他打錢,就沒跟他說過什麼話,跟養條狗似的。

但就在開學前一天,黎月說要在這呆一年,為一個噴泉項目,要常住,夏詞沒辦法,隻能住校——不住校他估計能在一個月內,就跟黎月把房子拆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夏詞答應競賽班答應得那麼爽快,就是為了能晚點回家。

黎月愣了愣,看著拍在桌子上的住校申請書,冷笑了一聲:“想擺脫我?”

夏詞看了看已經滾落在地的杯子:“這也是你想要的。”

黎月迅速在住校申請書上簽了個名字,關上門的時候說:“夏詞,我也希望你能快點成年,然後滾遠點,永遠彆回來,死了廢了都跟我沒關係,我這輩子做過最惡心最後悔的事,一是因為不能打胎,跟你爸奉子成婚,二是奉的這個子還他媽是個變態!”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夏詞用力閉了閉眼,在原地站了一秒,過去把水杯和剪刀都收了起來,拿出個行李箱開始收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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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榆辰一直沒等到夏詞的回複,揣著手機不知道對麵是睡了還是在吵架,又試探發了句“真睡了?”

過了一會兒,對麵終於回了過來:“沒,怎麼?”

方榆辰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嗯?”夏詞的水聲戛然而止,“方榆辰?”

方榆辰攥著手機:“你在洗澡?”

夏詞“嗯”了一聲,方榆辰感覺手機那邊的聲音突然遙遠,水聲又響起來,估計是夏詞還在洗,他也沒說話,就對著手底下的一張生物卷,一邊轉筆一邊看題,水聲讓人一下平靜了下來。

方榆辰做了半麵卷子,對麵的水聲終於停了,窸窸窣窣的像是在穿衣服。

夏詞也一直沒掛電話,這通電話的意味不言而喻,誰也沒多餘問這麼一句。

一通無聲的電話打到了淩晨十二點半,方榆辰伸伸懶腰,扔下筆,問:“做完了嗎?”

夏詞說了聲“沒”。

方榆辰“哦”了一聲,還是沒掛電話,抽出單詞書開始背。

他沒發出聲,做題時有人在旁邊碎碎念背單詞是件很煩的事,他從前就是這麼被於禕折磨過來的。

背完兩頁單詞,方榆辰問:“還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