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好,他會來車站接我。”
兩人在檢票口揮手告彆,瑠世站在原地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在站台拐角處。正打算返回公寓的時候,她的視線掃過不遠處一對相擁的戀人。
“那是……”
她歪著頭想了想,正在告彆的那一男一女很是眼熟,正是幾天前才見過的網聚中的兩人。
——由網絡延伸到現實的戀情麼?真正能夠蛻化為真實的又有多少呢?
瑠世聯想到一些彆的事情,方才因為麵對妹妹而變得溫柔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陰鬱的冷笑。
♂♀
夜晚的60通大道上,靜雄雙手插在口袋裡,雖然之前在壽司店喝了不少酒,不過他還是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向著高架橋方向慢慢地走去。從背影看過去,這隻是個時下常見的夜遊青年而已,如果有幸與他迎麵而過,便可以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感受到足夠的壓迫力。
並不是說他的長相猙獰,相反,平和島靜雄有著一張五官端正和看似乖巧的臉。但是這種壓迫感與外貌完全無關,就如同平靜的表麵之下已經達到沸點的溶液,不,不如說是使人感覺其中隱藏著跟人類完全不同的生物。
一輛黑色的機車從前方駛來,在他旁邊的馬路上穩穩地停住。
“塞爾堤。”
現在天色已經很暗了,靜雄卻根本無需辨認便打了一個招呼,因為黑色機車的騎士就像一種標識般與眾不同。
黑色的機車,黑色的騎士,一切都是黑色,仿佛穿透了夜幕一般的黑色。
夜晚的騎士動作熟練地掏出PDA,寫下【晚上好】。
靜雄點了點頭,神情略微舒緩。他有些事情想詢問一下,於是特意在對方時常經過的路線上等待:
“最近有遇到臨也那隻臭蟲麼?”
【偶爾。】
塞爾堤言簡意賅的在PDA上寫道:
【他總有些奇怪的委托。】
“從一開始就隻會做些奇怪的事情了啊,那家夥的扭曲性格隻會越來越惡化。”
青年的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厭惡神色:
“用他的舌頭說出的任何話都毋須理會,必要的時候就像對待蜣螂那樣踩死他吧。”
【我會的。】
PDA上顯示出短短的幾個字,也不知道塞爾堤回答的是哪一句話。
“最近針對我的小花招好像都停止了,也沒有再出現在我麵前——這太不正常了,他一定在準備著一些令人討厭的預謀。”
靜雄是看似平靜地說著,但騎士卻清晰無誤地從空氣中嗅到彌漫的“殺意”。
“下次遇到他請通知我,麻煩了。”
【沒問題,小事一樁。】
塞爾堤下意識地認為不能在這個時候違背他的意思。
“話說回來,你還在做些危險的工作麼?要是遇到討厭的家夥和委托怎麼辦?”
【不要理睬他就好了,在這方麵倒是挺自由的。】
“說的也是。”
靜雄呼出一口氣,微笑著說道:
“從某方麵來說還真是令人羨慕。”
隨後兩人告彆對方,各自向家的方向行進。
靜雄漫不經心地邁著步伐,他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正在想著應該如何對幽解釋被炒魷魚的過程。他已經無數次受到弟弟的鼓勵,然後又無數次的辜負了弟弟的期待。
——再這樣下去,在弟弟的心目中會變成一個沒用的人!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是比世界末日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於是慚愧的情緒籠罩了他,使他產生對自己的憤怒。
然而從附近傳來的尖叫聲打斷了他和街道的沉默,靜雄壓抑著不愉快的心情,向音源處看去。
是一個年輕的女性。
很快,他便看到了她發出慘叫的原因——一群追迫在她身後的年輕男人。
這群打扮輕浮誇張的年輕人一邊發出怪異的笑聲,一邊用戲弄的態度拉著著她。在推攘中,那位女性不慎跌倒在水泥地麵上,發出“啊”的驚呼,下一刻便被四個男人圍在中間。
“喂喂,她拔出刀子了!”
其中一個年輕人突然叫到。
“這種隻能削水果的小刀也讓你受到驚嚇了麼,佐野?”
看似首領的家夥不屑地嘲笑道。
“沒錯沒錯,倒是這位拔出刀子的小姐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
“到底在害怕什麼呢,我們會保護你的哦大小姐。”
幾個青年嬉笑著附和。
靜雄皺了皺眉頭,這些在夜晚的氛圍下尤為刺耳的聲音,使他剛剛在夜風吹拂下冷靜下來的頭腦,此刻又被怒火占據了。
他煩躁的神情反而變得平靜,朝著幾人慢慢走去:
“喂,我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