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又是一個家。
在老街,奶奶和勾凇給了他一個古樸溫暖的小窩,玩著玩著,他就完成了少年的茁壯歲月。
在延鶴一中的不遠處,鮮爸爸又給了他一個寬敞明亮的房子,鮮梣把自己也擠了進去,從此,他們長相廝守了。
剛剛過去的國慶節,在京城的家裡,鮮梣陪著他一起創作了蔓延生命裡程碑式的第一幅作品。
在所有都意猶未儘的時候,他又被馬不停蹄地帶出了國門。
跟鮮梣“和諧”在一起,不得不承認,總有處理不完又出人意料的故事發生。
一些是飛來“橫禍”,更多的是他哥本來就設計好的。
鮮梣不累,樂此不疲,蔓延卻癱了。
給我安靜,接下來,你參加你的比賽,我每天做幾大套模擬卷兒,就此把鐘擺定格吧。
黑暗在加劇,蔓延聽到鮮梣在與人說話,他想看看他們現在到了哪裡,是來到了步魯克林森林1號的家,還是真去到了森林小屋?
不對,鮮梣坦白過,那座小屋是臨時搭建的,他們一離開,就會被拆除。
如果它還在的話,蔓延更願意住進那裡麵去。
遠離喧囂的塵世,沒有紛擾,隻要看著鮮梣,他可以為了他“哥哥”奮力進發的。
咋個鏡頭?
鮮梣竟然在褪掉他的衣服。想要製止,心裡抗拒著,卻抬不起手來。
然後,溫熱偏燙的水從頭上灑下來,打濕了他僵硬冰冷的身體,鮮梣還給他塗上了香噴噴的浴液。
蔓延變成了軟糯的小娃娃,鮮梣一手攏著他的肩膀,一手給他搓洗頭發。
撩不起沉重的眼皮,稍有靈光一現的提神時刻,蔓延徒勞地抓到了鮮梣濕透的衣領,他想自己站,讓對方也省一點力氣。
想法是美好的。結果卻慘兮兮的。
他差點滑倒,又被鮮梣打撈起來。
等一切結束,蔓延被一條大浴巾所包裹,擦了又擦,然後給送進了一床溫暖如雲的錦被裡麵。
他想喝點水,還口乾舌燥著,正有預期的時候,鮮梣就把吸管放進了他嘴裡,新鮮的熱牛奶——解餓又解渴的東西。
吸吮了多少,那種體貼是無法用任何儀器來衡量的。
夢裡無限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從夢裡醒來。
現實中的缺失,在夢裡都是實現的路徑。
癡心也就算了,清醒之後還是得看著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
蔓延聽到了鮮梣和蔡化的說話聲。
睜開眼,熟悉的場景再次呈現。
原木的牆體,燃燒著火焰的壁爐,一張餐桌,兩把木樁一般的圓凳,角落處,還是那個玻璃房的浴室加洗手間。
哈,鮮梣就是這樣,一路鋪墊,提前做了充足準備。
這回的“基建”,比上次的空間要大許多,從地上鋪的那張長羊毛地毯就可見一斑。
幾點了?
北京時間與這裡的時區差他不會算。
蔓延的手機放在床頭矮櫃上,拈過來,一滑屏,操,都到了當地時間十月三號的上午十點鐘啦。
他這是沉沉睡了多久啊!
躺了太久,身子還綿軟著,但必須做點什麼。
門口地上放著兩隻巨大的旅行箱,打印好的模擬卷兒都在那裡麵。
一班有自己的群,但蔓延從不進去瀏覽,他嫌煩。
還是他們幾個的“七星群”清靜又實惠,六顆星都發了紅包兒,蔓延挨著個去搶,大上午的,迎著日頭,就小收了一波。
段綢把幾堂課的精講發了出來。
【瑤光:幾位不“行”的“爺爺”們,做好筆記,我要突擊檢查的。】
【開陽:這幾天我有集訓任務,讓學委幫我整理好吧?過後我再仔細閱讀】
【天權:不行,你是白M的,老孫要是不寫,我也讓人捉刀。】
【瑤光:包同學,彆老在集體的“大和諧”裡麵扒豁口子,彆告訴我,你就當一輩子的片警兒。】
【天權:你管我當片警兒還是督察,就說眼前事,我義憤填膺著呢。】
孫傑和許崇在下頭裝啞巴,誰都不說話了。
【天樞:箏子,楊言跟我總結了你最近的學習狀況,忽上忽下的,十分不穩定。再搞事,就得“製·裁”你了。】
此話一出,“缺情短理”的那一個就此銷聲匿跡。
“活該找罵!”
蔓延大呼一聲,振作兩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彆人都在努力,他也不能叫誰看笑話。
鮮梣推門進入,清新的草木香也跟著一起湧進了室內。
“啊,醒了,活啦?”
屁話,你們在外頭那麼大聲說話,不就是打算吵我起來麼。
鮮梣坐到床邊,把床墊壓下了一塊區域,又按住他的大腿,“睡得好不好?”
好極了也不說,我不打算鼓勵你再給我洗一次澡。
“我們悠閒幾天好嗎?”
“我要寫作業。”
煞風景吧。
蔓延覺得這麼跟鮮梣唱反調很有趣。
“寫寫寫,我給你寫,勞逸結合才是真主張。”
蔓延拿兩眼瞪他,如若我的文化課過不了,我就叫你來賠。
鮮梣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蛋兒,“彆瞪,眼睛累,回頭無法用功看卷子。”
蔓延的腦袋被驢踢了,他順坡兒溜地也回“親”了一下鮮梣的耳朵。
鮮梣的心被鼓勵得膨脹,把他裹在懷裡,一張嘴鋪天蓋地地襲卷了他的唇齒。
“這塊地爸爸已經買了下來,當作國慶節的禮物送給我們。明年我們就在小木屋度蜜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