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就開的房門為什麼打不開？

房裡的人究竟是誰？

杜寧為什麼會說無可奉告？

太多的疑惑糾纏著，在白綿雪的大腦中盤桓。

吳哥還在絮絮叨叨：“可惜了這熱度，要是你能說上句話這流量就該全是你的，何愁升不上頂流？”

“不行！”白綿雪打斷他的猜想，“絕對不要亂來，就聽大老板說的把事情捂死，剩下我會處理。”

吳哥一想也是，老虎胡須揪不得，還是不要為了一時捷徑毀了星途。

夜晚，霍琬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裡，摁亮開關，燈光照亮了清冷得能充當樣板間的大平層。

因為霍琬的習慣，家政在打掃完後會離開，並不住家服務。

霍琬習以為常地脫下外套換下鞋子，一路開著燈往裡走，親自把外套上的胸針放進收藏室內，也不把燈關掉，轉身出門。

廚房冰箱裡放著家政留下的飯菜，霍琬不挑食，拿了就放微波爐裡熱一熱。

沉默地坐在吧台上吃完一頓飯，眼眸裡裝著窗外的燈火人間。

不多時，書房裡的電腦響了，有人向她發來了視頻通訊邀請，霍琬不慌不忙收拾好餐盤，端著水杯起身進書房。

視頻邀請通過，視頻對麵的中年人對著視頻外不滿道：“你遲到了三分鐘。”

霍琬拂了拂外套，語氣平淡：“如果你想教訓我那我就會遲到更長時間，三叔。”

中年人頓了頓，盯了她一眼，長相與霍北行有幾分相似的臉忽然綻開笑容，回頭道：“大伯，小琬接通了。”

身後傳來蒼老的回答聲，他對霍三叔說：“電腦拿過來，我老頭子跟小琬說說話，你先出去。”

霍三叔答應了一聲，電腦視角晃動一會，被放在了床上桌上，對上了一張不苟言笑的臉。

大西洋彼岸還是陽光燦爛的白天，霍老爺子人老心不老，好好的美景不去看，非要在美好時光裡對著霍琬這張冷臉說一小時話，每天跟上班打卡似的。

當然，不是為了聯絡感情，而是為了聽霍琬彙報每日工作進程。

“……藥物製劑必須要嚴謹準確，對生產線有嚴格的把控，不能有大概也許不確定等模糊字眼存在，而我上次去視察生產線時發現合作生產線有馬虎了事的情況存在……這就是我堅決終止與裴氏合作，並召回尚在路上藥劑的原因。”以這句話作為結束語，霍琬抬頭看向對麵。

病床上的老人點點頭：“我知道了。”

其實這件事他聽很多人說過，董事會裡的，公司高層，他的子孫，甚至是他不成器的親兒子，但還是要聽霍琬說一遍。

頭狼哪怕是病了老了，也要手下向他獻上忠誠。

霍琬收拾好桌麵上的文件，準備拿起下一份，便聽視頻對麵的老人問：“那些閒言碎語還是儘快處理了，彆影響了深藍的企業形象。”

“好的爺爺，很快就會處理好了。”霍琬答得很溫順，垂下的眼皮遮蓋住了雙眸。

等了一會，霍老爺子也沒聽霍琬向他提起這些閒言碎語中不乏有霍家人的推動，蒼老的眼眸閃過一絲滿意，他道：“你明白就好。”

時長一小時的視頻通話今日延遲至一個半小時。

終於結束後，霍琬沒著急起身離開，漆黑的電腦屏幕倒映著她的臉。

霍琬甚是無趣地往後一仰，雙眼盯著天花板發呆，慢慢合上放鬆。

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扔掉霍家這個爛攤子另起灶爐，但原著的霍琬因霍家而驕傲，因為姓霍而讓人高看幾分，而非如今這樣霍家因霍琬而更上一層樓，敬畏的是霍琬的霍。

她怕把人工智障似的世界意識玩懵了，以為自己內部出問題不厭其煩地重啟。

【年輕的宿主喲，為何歎氣？】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霍琬沒睜眼，保持著放鬆脖頸的姿勢：“回來了？”

007有些奇怪：【我忽然出現，你怎麼不嚇一跳？】

霍琬半睜著眼睛，果然看見那團藍果凍如小貓一樣團在桌角：“你上次出現我也沒驚訝。”

007一想也是，很難想象霍琬害怕是什麼樣子。

霍琬坐直了，捏了捏後頸：“不是說有事要走麼，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007覺得自己在哪裡都逃不掉實習生的身份，比如現在，麵對上位者氣息極重的霍琬不由自主像個實習生彙報工作：【我向上層彙報事件進展和核驗任務內容，這關乎到我的實習考察結果……啊，這些不能告訴你的……】

霍琬好笑：“行，我會努力忘記的。”

她豎起一根手指，小聲說：“我不投訴你，你也不上報自檢就不會有事。”

007像是害怕被上帝聽見撒謊的天使，戰戰兢兢等了好一會都沒聽到來自主係統的懲戒：【真的誒……】

電子眼biu的亮起來了：【真的不會被……】

忽然想到什麼，007兩隻爪子捂住嘴，不敢大聲說。

霍琬隱約猜測到了什麼，不過有一點她是徹底確定了。

這個小果凍跟白綿雪不是一夥的，這小玩意還沒有能騙過她的演技。

她不想讓自己一直處於監控中

眨了眨眼，她適時提出：“為了報答你當初幫忙，這樣吧。我幫你度過實習期，完美完成任務，你呢，幫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忙就好。”

【幫什麼忙？】007想到那支花光了所有家底買的抑製劑，其實還有點肉疼，但還是說，【其實我除了幫你看門，我也沒做到什麼。】

霍琬說：“沒有啊，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現，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不對勁，那我可能會在宴會當夜離開，然後連環追尾裡在酒駕司機前一個被拉出來的人就是我。”

渾身被撞碎的痛苦，即便是重啟了也殘存在意識之中，不過人這種生物脆弱又堅韌，重複幾次之後，竟也不覺得可怕了。

她不想被繼續監控著，但也大概能猜到被放棄的任務會有接替者，那現在這個就是最好的選擇。

007被這溫聲細語說迷糊了，全身發紅道：【是我的功勞？我那麼厲害？】

“好孩子。”霍琬摸摸007的頭，低聲重複：“隻是一些小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