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羽真理關於畫像一時興起的承諾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悄無聲息地沉在了湖心，在那一夜後仿佛永遠不會獲得任何延續與回應。

她和有馬貴將雖然暫停了剩下的軌跡複刻，但將更多的時間投入了驟然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新線索上。他們年輕的身影開始夜以繼日地出現在CCG的閱覽室中。經過調查、走訪與梳理，他們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受害人們確實都在一段時間內，乘坐過羽田機場到東京市內的機場大巴。

壞消息是，他們的乘車時間、巴士線路與下車的站點都完全不同。

“羽田機場采取輪班製，每個正式入職的巴士司機都有可能排班到任何一條巴士線路上，且每條線路每天有兩班巴士司機輪換。”天羽真理有氣無力，經過反複調查，她覺得自己都要對羽田機場生出某種生理性的排斥。

“所以說，想靠模糊不清的乘坐時間確定司機具體身份是不可能的，隻能廣撒網了。”有馬貴將還是一副鎮定模樣。

“廣撒網？怎麼撒？”

有馬貴將迅速打開電腦，調出一份申請模板，當著天羽真理的麵填寫起來：“把年齡上有可能犯案的巴士司機都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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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錯覺，還是CCG的效率就是比日本警察高？”

問這話時，天羽真理正和有馬貴將湊在一起，看CCG偵查部門發來的加密材料，材料上是所有三十歲以上機場大巴駕駛員的身份資料和最新RC檢測結果。

“喰種事宜都屬於特事特辦，當然更快一些。”有馬貴將理所當然地說，手裡的鼠標點得飛快。

他之所以極快速的瀏覽材料，主要是因為現在在做的事情是複核而已，隻需要注意RC細胞值一個數據就夠了。事實上兩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次打著“員工福利”的臨時體檢所指向的結果——所有巴士司機RC值都在正常範圍之內。

天羽真理表麵上一副認真調查的模樣，實則漫無目的地把目光放在巴士司機的照片上。材料上的半身照都是體檢當天臨時拍攝的，照片上被強製領取“福利”的男女們神色疲憊，無論是潦草的頭發還是不甚整齊的工作服，都在訴說著社畜的艱辛。

“沒有人請假逃避體檢。也就是說，我們推測的方向被證偽了。”有馬貴將按滅了電腦屏幕，少年與少女年輕的麵容就清晰地倒映在顯示屏上，像是兩隻突然被抓拍到的小動物。

天羽真理仔細想了想：“體檢是提前通知的，而社畜體檢結果有些亞健康也實屬正常。所以犯人有沒有可能提前使用了RC細胞抑製劑？”

“先不論RC抑製劑的獲取難度，喰種使用後，一般都會失去行動能力。想要有效將RC細胞值壓製在普通人類範疇，還要能行動自如地參加體檢，並在之後開一天車，幾乎是不可能的。”有馬貴將冷靜地否定了天羽真理提出的可能性。

“幾乎……”

“就算CCG經費充足，也不會在沒有更多證據的情況下，再給員工們發一份體檢報告。”有馬貴將輕輕歎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再想想其他方向吧。”

天羽真理聞言也不再固執己見，轉而問道：“所以CCG還真的要給巴士司機們出體檢報告啊？”

“為了減少打草驚蛇的可能性還是要給一份的，畢竟完成工作的名義上是和CCG毫無關聯的私營公司。”

天羽真理故意發出一個略顯誇張的WOW，才揚眉說道：“CCG關聯公司很多嗎？有沒有甜品店、咖啡廳之類能當做員工福利的？”

有馬貴將可疑地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重要節日偶爾會發會員卡代金券之類的東西，但具體有哪些店我也不知道。”

“還真是神通廣大呢。”天羽真理微笑著讚歎，神情真誠好似發自內心，“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薅禿CCG的最佳方式了，回頭有成果了分享給你。”

“……謝謝。”藍發少年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老實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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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真理對CCG發起的薅羊毛計劃不知道進展得如何，但兩人對案件的調查可以說是立刻陷入了僵局。天羽真理轉而將更多的時間和更大的熱情投入到了體能訓練之中，且進展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