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不是好時候,先記一筆在小本本上,這朵九孔黑心蓮如是想。
蘇若以準備搬家,理由是山上太冷太潮,他怕繼續待下去得風濕,有誰能阻止蘇若以搬家呢?沒有。
蘇若以不是離了家族一無是處小可憐,相反他很有錢,是大學金融與法學雙修,會彈鋼琴,偶爾用流利的英語讀小王子(這是這個瘋子偶爾抽風乾的)順帶在花園曬太陽補鈣,總之,正常起來就是正常人。
伊恩到了莊園才知道有多大,隻是用來打高爾夫的地皮,鋪的麵積就有舊宅的一半大,蘇若以還說隻是來這裡小住,等到舊宅的茶葉換成葡萄藤蔓,結出葡萄再回去。
一個人,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的,領口彆著一對金色信鴿的人來找蘇若以,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伊恩無聊的打量著自己手掌的紋路。
臨彆的時候,伊恩和他擦肩而過,那個人說:“我見過你。”
伊恩的目光掠過他領口的金色信鴿沒有說話。
安信企業在昔日的員工帶領下起死回生,而那個人從一文不名的小職員,到聲名鵲起登上寶坐,似乎用不了三十年。
而伊恩,從家境優渥淪落到喪家犬。
從當初的少年到現在酗酒貪婪的青年也同樣用不了幾年。
時間很公平。
有些人越變越壞,有些人越過越好,似乎一切有因有果,皆是咎由自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如回旋鏢正中眉心。
那時候伊恩還是個咬著冰棒看劇的乖孩子,腿盤在地上,背靠著沙發看一些"xⅹx你莫欺少年窮……什麼愛上富家小姐之類的狗血又中二的劇”
看到興起,便單腳站立起來,擺一副自認為很拽的資勢,學著主角抬頭,帶著少年人的神氣與狡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哇……老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嚇的立馬要摔……
“皮猴。”那時的老爸很年輕,一步上前抱起小伊恩。
“走咯!帶小恩飛高高……”
飛高高的摩天輪沒能去成,小伊恩被老爸拐到安信,它的標誌就是一隻金色的信鴿。
好多姨姨來摸小伊恩臉上未消去的奶膘,其熱情讓小伊恩害怕的躲起來,一路跑到電梯裡等老爸回家。
電梯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小伊恩下錯電梯迷了路,這時他看到蹲在地上修打印機的葉譯,兩隻手都沾滿了打印機漏出的油墨。
這是伊恩印象裡與葉譯的第一次見麵。
而第二次,小伊恩還年輕到不知道什麼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年底,會計與副總卷了錢和帳本跑了,公司留下一大筆難平的壞帳,風聲一傳出來,不長腳就能繞地球一圈,上市的股票一夜崩盤,安信信托,怕是在劫難逃,要麼破產清算落得資不抵債,要麼被其它企業吞並。
“老爸,今天有人上門叫我們還錢……”
老爸抹了把被煙嗆出的鼻涕,眼睛紅紅的還有心情開完笑:“那怎麼辦?小恩?爸爸媽媽沒有錢,把你賣掉抵債好不好。”
“彆哭,不賣小恩,小恩去鄉下躲一陣子,很快爸爸媽媽就來接你。”
第二次見麵,小伊恩乖乖坐上車,葉譯作為司機送他去鄉下,到了地方,葉譯替他拿行李,嘴唇張開又閉上,欲言又止,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
第三麵,至少有六七年之久,葉譯的雙手乾乾淨淨,臉上帶著青年的穩重成熟,而伊恩……也不是那個年幼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