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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工筆記:
他又在問我是誰了。
在小孩子過家家的時侯,
月上柳梢,
我是你的青梅,也做過你的竹馬。
我是你陌不相識的一個。
是人海浮沉中的匆匆過客。
我是誰?
我是你漫長人生中淺薄的背景板。
怪不得,你不識得我。
而你呢?
你是誰?
我親愛的。
你是人間白月,是心間朱砂;
是寂寞人間,一抹繁華。
天很藍,水很清,你坐在輪椅上 氣焰囂張,要我給你抓腳邊橫著走的螃蟹。
海灘那麼大,你來來去去隻撿了些貝殼。
我把一切都搭進去了,包括我,可是籌碼貌似還不夠。
不能讓你來去自由。
My Crush,彆哭,你忠心的狼犬會帶回新鮮滴血的獵物,我以心臟擔保。
……
“沒用的家夥……滾出去……彆傻站在這兒看我的笑話!”你的表情厭惡。
“不,回來,我好可憐……嗚……你抱抱我……”你又換了一副表情,柔弱無助的去拉護工的衣擺。
你徹底失控了,主副人格在來回切換。
護工並沒有聽你的話去偷”藥”,他很不聽你的話。
可在醫生眼皮子底下偷偷給你撫慰並且不告密的人隻有他。
失控的你由於沒有“藥”,更不願去戒斷室,在戒斷反應來臨的時候,不分場合的與護工親密曖昧。
在一個雨夜,你與護工的親密被醫生撞破。
醫生的臉隱藏在黑暗裡,表情難測。
此時的你還沉浸在皮膚接觸的歡情放縱裡,像一條雪白的美人蛇盤旋在護工身上。
……
或許你與醫生早就撕破臉,看到他怒氣衝衝的臉,竟然覺得早該如此。
你們早就該針鋒相對。
連續多次被送進戒斷室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痛苦。
叫你又恨又惱。
都是他來的太晚,如果早點擺脫那個房間,那個可怕的人,你就不會上癮,就不會如此可憐兮兮,惺惺作態的祈求護工的幫助。
都是他不肯給予你藥物,明明很簡單的事情。
他就是要你痛,壓迫著你讓你知錯去改。
你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眸,朝他伸手求救,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很疼……
他說他不信,騙子就愛裝可憐。
虛偽的醫生站在玻璃外麵,對你的求救無動於衷,說忍忍吧。
惡魔在低聲呢喃說,省省吧,不要再裝了。
隨便什麼人吧,什麼人都好,救我……黑暗如潮水一般蔓延。
再次醒來的你看到護工漆黑一片的眼眸裡一閃而逝的憐憫,你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
救我於生天吧。
……
醫生將你圈在他的臂彎裡,像是惡龍圈住了自己最珍貴的寶藏。
他陰沉的臉下壓,湊在你的耳畔吐息,像是一條黏膩冰冷的蛇。
“我隻是被拖住來晚了些,竟不知……你背著我做了那麼多荒唐事。”你害怕的往後縮,生怕他一口咬掉你的耳朵。
“ 不要害怕,我知道你隻是太害怕了而已,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愛騙人,愛裝一副可憐的樣子騙人。”
他直視著你的眼睛一字一句。
“是他被你的樣子蠱惑到了,不怪你。”
句句為你開脫。
“沒關係,我才是你的醫生,而你才是我的患者。”你被他嚇得顫抖。
“你隻是生病了,一個小感冒一樣的病症,不要害怕,我會治好你的。
這樣你就不會,不會露出漂亮而可憐的樣子去騙彆人了。”
他用陰沉古怪的腔調緩緩的說。
“你瘋了!”
或許你明白了為什麼你的心理治療一直得不到效果,你的心理醫生,
他本身
自己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