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等身鏡,他平等的站立在我身側,無悲無喜,見諸了我過去苦難加身的新生,自我和解的死亡……”
“無論如何,他也決不無辜。”
“過去與未來交織,沙漠的黃金環蛇獻上它神奇的毒液,就這樣我去見了我心愛的小玫瑰。”
“它隻有四根柔軟的刺。”
……
山林總是在早晨或是傍晚泛起層層白霧,這些濃厚的霧總會讓人迷路。有時,山風與薄霧交織,絲縷交錯,如仙女的飄帶在空中飄逸。
宅子裡的瘋子又在鬨了,比蘇諾大不了多少,破壞力卻與日俱增,蘇若以又在發瘋。
他匍匐在地上,像隻可笑的,狼狽不堪的,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雙手像貓抓抓板一樣在木質地板上抓,伴隨著尖尖的指甲和骨頭與毛刺的尖銳的磨擦聲,木板被抓出淺坑,木痟散亂。
地板各處沾滿了手掌印,血紅的手掌印,他還在可笑的亂爬亂抓。
“等他鬨完,安靜下來吧……”
等那個時候再給這可憐的小瘋子一針鎮定劑,再像隻畜牲一樣被拘束帶縛緊,隻能無助的嗚咽和哭嚎。
管家靠在牆邊帶著偽善的笑,這笑意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仆從們眼底也是明晃晃的惡意。
“不是我們不可憐你……是你,活該。”
小瘋子發瘋咬破過管家的血管,砸斷過仆從們的鼻梁,尖尖的爪牙給所有企圖在發瘋時靠近的手臂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不能招惹,不過不防礙在背地裡編排。
誰會喜歡一個毫無人性的瘋子呢?
“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兒子,還不如讓他安樂死,那能讓他在世上活造孽……”
“都是……心善……”仆從們臉上揚起弧度一樣的譏笑。
“主宅估計回不去了吧,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養著,捂著不露麵,嘖~”
暗夜裡的老鼠們歡樂的吱吱叫,地上翻滾著綠色的啤酒瓶,轆轤的滾遠了。
“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仆人們站在光明裡,站在黑暗裡,老鼠似的在吱吱作響,竊竊私語。
“滾……都滾……”
他捂住耳朵不去聽。
……
討厭喝藥。
討厭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討厭稀奇古怪的餅乾,每一個味道都很奇怪,但這是母親作為孩子乖乖喝藥的獎賞,到最後的餅乾多的讓他不得不把他們收拾整理起來。
他把他們壘起來,築成了一座餅乾塔。
他不喜歡餅乾。
不代表不要。
他是一個貪心的孩子。
總是祈求更多。
更多亂七八糟的禮物。
他不吃,隻是作為玩具,拿在手裡把玩,更多的是默默的看著。
山上總是多雲霧,來不及吃完的餅乾,變得潮濕軟塌。
調皮的孩子總是把拆開的餅乾作為玩具,然後等他的新鮮勁過去之後,藏到窗台後的屋簷上,陽台上,喂給飛鳥。
他不止一次的偷偷去看過,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啄食。
裝的可憐柔弱,所博取的眾人的憐憫,在他眼裡一文不值,又不能長時間作為玩具(餅乾沒有幾天就壞掉了),好像就隻有拿來喂喂飛鳥這一點用處了。
他不止一次偷偷去清理,淩亂的羽毛,殘留的油漬,細碎的餅乾屑。
帶著點病態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