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2 / 2)

“現在怎麼辦?”他在進門時輕聲耳語道。

我想這麼多天裡他的法語一定有了一些進步,於是用法語輕聲道:“說法語,假裝我們隻是來吃brunch的。”我和他坐了一個離目標不近不遠的位置,服務員殷勤的給我們端了檸檬水和菜單,我下午沒課時常來這裡喝下午茶,於是直接指了指那份香蕉可麗餅,從口袋裡掏出8歐遞過去,服務員接了錢走了,不一會就為我們端上了一份可麗餅和兩套餐具,找了我一分的硬幣。

“那……現在呢?乾什麼?”曼施坦因壓低聲音問我,似乎有點緊張的抿了一下嘴。

我拿起刀叉伸向麵前的可麗餅,低聲道:“什麼乾什麼?吃啊。”

切下一塊可麗餅後,我以一種年輕人慣有的狼吞虎咽把它吃下去,抬頭,對他毫無壓力地道:“真是受夠了,你知道嗎,我們教授看上去精神似乎不太正常,布置一堆作業,我都沒時間參加社團了。”

他一臉“君有疾否”的表情看著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這是發什麼瘋。

聊天是有技巧的,一言不發會使過於敏感的目標成為驚弓之鳥,恰到好處的說些話可以排除自己的嫌疑,降低任務的難度。監視也是有技巧的,一動不動的死盯不放隻會壞事,要善於利用動作與動作間細微的間隙,以及靈活的餘光。

我也懶得管他反應沒反應過來,接著給自己加戲:“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又怕我論文卡在查重,擔心這些擔心得覺都睡不好,這邊大學難畢業,我可不想卡在這讀一年大四。”①

我看見曼施坦因似乎是翻了個白眼,自暴自棄的道:“我也一樣,為了寫論文從圖書館借了一百多本書,結果對論文有幫助的一半都不到,為了斯大林格勒合圍圈折掉的運輸機數量翻了一晚上書。”

雖然我有點想笑,但他反應過來了就好。我一邊和他不著痕跡的瞎扯,一邊不動聲色的盯著我們的目標,然後幾不可聞地用德語道:“最後一次確認必要裝備就位。”

曼施坦因神色如常的說著話,一手伸到了身後,應該是隔著衣擺調整了一下三棱刺。

我繼續用餘光盯著目標那邊,看見他拿起餐巾,一手按了一下耳麥,對留守圖書館的威廉和埃達道:“注意,隨時報點。”聽著那邊回複了一聲“收到”。

我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用紙巾沾了沾唇角,對曼施坦因用氣音道:“準備。”

目標站起來出了門,我看著他的背影向著玻璃窗的邊緣移動,快要消失在窗框後的時候我站了起來,邊抬腿往前走邊快速敲了兩下曼施泰因麵前的桌子,指尖向上指了指,在錯身的那一刻用氣音在他耳邊念了兩個單詞:“Sieg He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