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修女和我對視的一秒,我感覺我的靈魂在她平靜無波的目光下被審視了個徹底,我低下頭,跟著曼施坦因繞到台階邊上向上走,修女就站在教堂門前,我們經過她身邊,擦肩而過時她在我耳邊說:“孩子,懺悔室將一直為你敞開。”
我這輩子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渾身血液都在發涼的感覺。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不理解,我不明白,一個陌生人,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怎麼能一眼看出來我會需要懺悔室!
我停下腳步,曼施坦因也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我,我轉頭直視著那名修女,挑了挑眉:“您的意思是?”
我以為我的眼神能威脅到她讓她彆亂說話,可是當我再次看向她那雙黑色的眼睛時,我感覺我的動作就像一個跳梁小醜,處在不可逆轉的被壓製地位。
“我想您非常需要懺悔室那樣的空間,畢竟您身上的罪非常重。”
“我等你。”曼施坦因在我耳邊說。
我應了一聲,就跟著修女走向了教堂內部。
然後這名修女告訴我,我離天國不遠了。
啊?我不應該下地獄去嗎?我覺得這很扯,畢竟作為一名職業殺手我的性質還真是和天堂兼容性為負。
“我的孩子,也許你自己察覺不到,但是你的靈魂已經像被風化的石頭,你的靈魂正在一片一片被剝落。”她看著我,麵沉似水中又浮現出了一點憐憫,這點憐憫閃現了一瞬,我差點以為我沒看清:“你感覺不到嗎?你的靈魂是不是就像你短暫生命裡讀過的那些書,在慢慢變薄變脆,連同你的身體一起?”
這句話我不能再裝聽不見了。
我的體檢顯示我一切正常,
我的狀態嚴重下滑。
有一個聲音在跟我說,她可能真的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您認為呢?”我問。
“你太善良了,你幫助了一個本該永遠留在過去的人,他在一隻貓頭鷹的軀殼中棲居,你卻為他找了為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