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這裡人多啊？”我戲謔地看他。

“人不多嗎？”他也微微低著頭看我。

“帶你去個地方。”

其實我也在嫌這裡人多，於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準一個人沒那麼多的縫隙擠了進去，一路快速地穿過沙丁魚般的人群，擠到最前麵，然後我鬆開他的手，一把抓住欄杆借力翻了過去，穩穩落在空無一人的親水平台上。

我回頭看著他，他看我的眼神有點震驚。

他終究是沒有像我一樣翻過來，他站在我背後的地方抬頭看著，我本想往前走走，卻不想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地方。

我突然想到，關於閃塔是否持續下去，更多的巴黎人選擇節省電能，閃塔時間也在越來越短，現在隻剩下十分鐘。

我順著這個由頭想到了我前途未卜的生活，想到了是不是我跟他之間始終都會隔著這一道欄杆，想到了現在嬉笑怒罵的生活像假的一樣。或許本來就是假的，如果我沒有扣下他的證件，他現在可能已經離開了吧。

我突然覺得，其實自行結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可以自己給自己留一個圓滿的結局，我不用麵對□□上日漸詭譎的局麵，我能有一場葬禮，而不會變成不知什麼地方無人認領的屍體，我也不會在一場黑吃黑裡丟了命。

而且我殺過那麼多人，我就不該死嗎。

舒爾茨真的能容忍我的精致利己嗎。

十分鐘的閃塔結束了，我翻回了欄杆以內，跟曼施坦因隨著散去的人潮向外挪動。

“雖然隻有十分鐘，但是很震撼。”

“是啊，所以我一定要拖著你來看。”我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我回去以後是不是還要找時間寫一封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