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清冽,尾音夾雜著些嘲意,有些慢不經心,聽來卻並不顯粗俗,倒像句置身事外的點評。
薑可魚下意識偏頭往聲源看去。
男人就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色衝鋒衣,立領,顯得長身玉立,頭發剪得很利落,約莫剪的是個板寸,五官立體而深邃,棱角落拓而分明。
意料之中的,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薑可魚便直覺這是個極其驚豔的人。
就好像……見過一樣。
薑可魚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下。
穀純低低來了句臟話。
“可魚!我可以了又!”
薑可魚:“…”
服務員半彎了彎腰,眼裡仿佛都在冒星星:“老板!”
薑可魚:“…………”
常時也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算是回應。
薑可魚還沒忘記剛剛那句話,登時翻了個白眼。
她很記仇。
各純逐漸癲狂:“我去,他真的好有feel!!!”
“有什麼feel,鼻孔都快懟天上去了,眼睛長在腦門上。”
“……”
她是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從來不是什麼軟包子的,甚至被慣的有些無法無天.
但她一直以為…帥哥等於一切法則。
哦,現在她發現了。
大小姐這例外。
大小姐慈悲為懷,一視同仁,不整那些虛的.
男人抬眼看過來。
四目相對。
他們隔得並不遠,雖然大小姐有點輕微近視,但她忽地有些慶幸她今天出門記得戴了隱形眼鏡。
他的瞳色很深,像一方墨池,眼尾窄而長,眼皮一單一雙,似乎還是內雙,靜靜注視著你的時候很容易帶給渾然天成的人壓迫感。
懶散的,卻不容忽視的淩厲。
薑可魚不禁將後背往後靠了下,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慫。
英雄都是能屈能伸的。
但想了想,她又覺得氣勢不能輸,默默又把背挺直了。
她聲音弱弱地:“傲慢無禮。”
末了,她又補充:“還凶。”
什麼人啊!
惹她在先還敢瞪她!
越想她越覺得委屈!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她!
從來沒有!
大小姐的眼睛說紅就紅。
常時也一愣。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略有些無措。
齊潛他們不會哭,身邊的人大多了解他的脾氣,他平時也極少和麻煩這兩個字沾邊。
今天也是他活該,路過時非要說那麼一句.
嘴欠。
但他不承認。
就……
那人小小一隻,縮在沙發裡,聲音糯嘰嘰的,特彆像……
像什麼呢。
反正就是很好逗的樣子。
思緒到此,戛然而止。
常老板抿直了唇。
他才不會逗人。
小姑娘的眼圈越來越紅。
上一秒還在控訴得有理有據,下一秒眼眶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