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廚房門口看她滿廚房翻找的忙活了半晌,最後一臉沮喪的走出來。
接著就見她擺出橫眉豎目的樣子,我猜她一定是在心裡詛咒我。
我看著她出了門,轉身進了主屋。
睦泯這會兒肯定還在他的密室裡搗鼓他的毒藥,隻是不知道放在屋裡的飯菜他有沒有動過。
我跟在喬池後麵進了門,發現桌上的飯菜並沒有吃過的痕跡,但是,筷子的位置卻是變動過了的。
我原本把筷子放在右邊的,但是現在筷子卻在左邊。
睦泯是左撇子,這是莫叔告訴我的。
所以我每次都把筷子放在右邊,因為睦泯喜歡在他動過的東西裡下毒……如果筷子的位置換到了左邊,那麼無論碗盤裡的飯菜是如何的原封未動,桌上的東西都不能再拿來喂豬了。
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才養大的小野豬還沒賣個合適的價錢就便宜了土地公公,做了草藥的肥料。
顯然,新來的小朋友不知道這些。
我看她是餓得紅了眼了,見桌上的飯菜似乎沒被動過,馬上就小跑著衝了上去。
“喂。”我在她拿起筷子的時候走了進去。
她被我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筷子險些脫手。
回頭一看是我,先是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肩,隨後又挺直了背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聲音不自覺的抬得有些高,“這些沒動過的剩菜剩飯留著也是浪費,我……。”
“噓。”我打著手勢讓她小聲點,指了指密室的門——實際上就是靠牆的藥櫃——示意她不要吵到了我的土匪師父,然後又把手指橫在脖子上一拉,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壓低了聲音,“否者後果自負。”
估計她今天下午是見識到睦泯毒藥的厲害了,這會兒雖然依舊是佯裝盛氣淩人實則一看就知道是在虛張聲勢的樣子,但也不敢再大聲叫囂了。
“你跟蹤我!”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指控到。
“你應該為此感到慶幸。”我向她走過去,想要拿掉她一直緊握在手裡的碗筷,“把東西都放下,桌上的飯菜不能動。”
“為什麼?”她躲開我伸過去的手,一臉警惕。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提醒她,“你下午中毒還沒中夠是不是?”
她不舍的看了看碗裡的白米飯,固執己見,“這些飯菜根本就沒動過,怎麼會有毒?”
“你要不怕死你就儘管放心大膽的吃好了。”我轉身走人,猜她不敢動那些飯菜。
“你騙人,我知道,你就是想讓我餓肚子。”她在後麵聲音不大的嚷,“你彆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好吧,我承認我之前和一個半大的小朋友較真了。
但我本來就不是個大度到無量的人。
相反,我很小肚雞腸。
我媽說,小肚雞腸總比大腹便便來的好。
我對此深信不已。
在我家,我媽就是一種信仰。
信仰是什麼?
信仰就是當你違背了它的時候,你就會不可自抑的幻想自己將要受到某種未知的神罰。
胡思亂想著走到門口,卻突然發現沒聽到喬池跟出來的腳步聲,反倒是聽見了竹筷與瓷碗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
我高估了人類在饑餓麵前所能表現出來的理智。
她才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我可不想她英年早逝。
關鍵是……
這還與我有關。
老天,我討厭鬼壓床!
我快速轉身,連輕功都用上了,卻還是隻能接住一個軟倒下來的弱小身影。
“白癡。”我咒罵了一聲。
一手扶著她,一手扣著她的手腕——果然,又是奇怪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