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在囚牢裡看到的那種嚴肅且寡言少語的形象不同,這小子現在顯得隨意且愜意。
“你小子把人弄丟一次也就算了,”薑摯換拍案而起,“你竟然能把人給我弄丟兩次!”
“我不是說過了嗎?”葉念神色不悅的打斷了薑摯換義憤填膺的指責,“我還有正事要辦。”
“什麼事能比把人平安的帶回來還重要?”薑摯換怒。
“你問她娘去,”葉念指我,“事是她娘交代我辦的。”
薑摯換一臉被咽住的表情。
沉默維持不到五秒。
薑摯換突然對著葉念吼到:“你小子腦袋裡是不是少了根筋,人重要還是事重要都分不清楚?”
“我靠。”葉念抬起握著蘋果的右手指向薑摯換,怒了,“你丫的還講不講理了?事是她娘讓我去辦的!”
“所以你就丟下人辦事去了?”薑摯換和葉念吵架的原則一向就是沒有原則,“你也不看看那是什麼地方,你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那種龍潭虎穴裡!”
“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了?”葉念握著蘋果的手指向我,“你問她,我有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嗎?”
吵架中兩人的視線同時轉移到我身上,我懶得開口,隻是把目光投向了對麵鈺子靈,然後薑摯換和葉念的視線也跟著轉了過去。
薑摯換大約是明白了,沒再多言,扭頭看向葉念,他剛一張嘴,葉念就搶先發了話,“你們怎麼不告訴我有外人在!”葉念轉而對薑摯換怒目相視。
“活該。”薑摯換幸災樂禍,“老眼昏花的葉小俠,我就說你悶騷下的邪惡真麵目早晚會曝光的,你還不信。”
“你去死!” 葉念破罐子破摔,把手裡咬過的蘋果對著薑摯換扔去,然後就用解放出來的右手去拔握在左手裡的劍,“姓薑的……”
薑摯換一個側身,蘋果就越過他向著我這邊飛了過來。
我聽到葉念那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快閃人,不然自己早晚會被殃及到。誰知道因為內傷的緣故,我想用輕功卻感到一陣後力不濟,外加著體力不支的後果就是我連扶著椅子站起來都沒能做到,就被葉念扔過來的蘋果給砸了個眼冒金星。
蘋果筆直的砸在我的腦門上,然後又彈起來,越過我的頭頂飛了出去。
葉念的話連帶著拔劍的動作一起僵在半空中。薑摯換順著他吃驚的目光回頭看過來,他咽了口唾沫,給了葉念三個字,“你,完了!”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葉念小聲的解釋。
我用我沒掛彩的右手捂著被砸中的額頭,皺眉,閉著眼睛不說話。
“我真不是故意的!”葉念激動了,一如既往的開始推卸責任,“薑摯換要是不躲的話……應該……不會砸到,你,的……”
“你沒事吧?”鈺子靈走了過來,拿開我按在額頭上的手,對我的傷勢做出總結,“好像,紅了……”
“我沒事。”我覺得很無力,頭暈得什麼都不想去計較了。
“摯換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做什麼?”聽到這個聲音,我連無力的力氣都沒了。
“姑父。”葉念很恭敬的道了一聲。
我睜開眼,看到的正是含笑走進來的,我的便宜老爹……
“汐兒?”他有些不確定。
“老頭?”我比他還不確定。難道我被砸得出現幻覺了?
“冰塊拿來了!”薑摯換回來得很速度。那個傻叉竟然把冰冷的一袋子冰塊直接按在我腦門上,還回過頭去跟我爹打招呼,“穆叔早上好嗷……”
我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他的好字變了調。一把抓下額頭上的冰袋直接就對著薑摯換的腦門上扔了過去,雖然我處在頭暈眼花中,但冰袋還是準確無誤的砸在了薑摯換的額頭上,碎冰融化產生的涼水濺了薑摯換一臉。
“你乾嘛踩我還砸我?”薑摯換說話的聲音並不大,雖然他沒有動怒,但是他語氣裡的不滿很明顯,竟然還叨念了一句,“狗咬呂洞賓!”
“你說誰是狗?”我陰惻惻的問他。
“我,說我自己還不行嗎?”他揉著自己的額頭退開幾步。
“就你這種毛手毛腳的雞婆德行,”葉念捏著下巴做深思狀,不解,“竟然沒死在戰場上,”說完了還故作驚奇的抬頭,“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葉念,你小子什麼意思?”薑摯換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水,對葉念怒目相向。
“就字麵上的意……”葉念接話。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我已經頭暈得快不能分辨眼前這兩人在吵些什麼了。
“小七,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薑摯換這個白癡竟然現在才發現。
“我看你這十幾年的功夫算是白學了。”葉念雖挖苦薑摯換,聲音卻放輕了很多,“她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內傷,不然怎麼可能連個蘋果都躲不過?”
“你怎麼不早講?”薑摯換。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遲鈍?”葉念。
“閉嘴……”我。
“你們,不去找大夫?”鈺子靈。
“摯換,你去請大夫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