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頂上觀察了很久落在一戶窮人家的門前：“婆婆，附近有哪個府第需要找大夫。”

老婆婆坐在台階上，緩緩抬頭：“姑娘，你一人在外可要小心。”蒼老的聲音平穩有力。

“承婆婆吉言。”在一位年暮的老人麵前，她不需要過多的偽裝，她恢複女子的姿態。

“邵家小少爺的病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你要是想賺些錢就可以去那。”

“謝謝婆婆，婆婆的耳力不錯。”老人的話中露出了不少破綻，薇拉笑得更深。

“你怎麼知道是我？”查倫不情願地變回原樣，隻不過她現在穿的是明朝小孩的衣服，她的膚色還是滿顯眼的。

“為什麼沒呆在英國？”彎下身，薇拉摸摸查倫的腦袋，早在屋頂上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老人有點不尋常，隻是沒想到會是查倫。

“你自己要我照顧她的啊。”雖然不情願，但這畢竟是薇拉交代下來的事，而且禦也不習慣英國的生活，她就隻能來這邊了，誰叫這裡是薇拉的根。

“琴奈怎麼樣了？”沒想到查倫把她的話看得那麼重，薇拉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死了。”查倫雙手一攤，無奈又滿不在乎。

“死了！”這樣的結果讓她意外，她才離開五年啊，而且琴奈身邊的妖也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就死吧。

“我從英國回來她就已經死了，聽說她還有個女兒，不過我沒能找到。”

“冷翔軼怎麼說？”

“他也不清楚，琴奈和那妖一直住在錢塘，與他沒什麼聯係。”

“什麼時候死的？”也許艾琳的自殺和琴奈的死有所關聯。

“去年。”

“你呢？回了英國多久？”

“半年多，我回來以後他們兩都死了。你為什麼又回來？”好不容易看到艾琳的生活穩定下來，查倫以為不會有太多的意外才回了一趟闊彆已三年的故土。

“來辦點事。”薇拉知道身邊的大家都在擔心她的身體，她也不想給大家帶來麻煩，可是這個身體就是那麼的不爭氣。

“你的身體不要緊嗎？”慢慢爬上薇拉的背，她靠在薇拉耳邊。

“理論上我還有四個半月的時間，所以還死不了。”離艾琳自殺不過一個多月，她的身體在這之前還不至於崩潰。背著查倫慢慢沿著胡同行走，這裡有不少的四合院，大門緊閉，流露出人與人之間的疏遠感。也讓她想起艾琳對她的疏遠。

“要去邵家嗎？那裡還挺舒服的。”

“你在這邊沒住處嗎？”

“我不住這。”她不是個弱勢的血族，當然也會布結界，隻是無法接受異時間的薇拉，更不能讓她靠近異能，她的力量跟尊長還差太多，她的小結界會傷害薇拉的。

“那就去那吧。”

“邵家離內城很近，你往那邊走。”查倫指指西麵，沒有要從薇拉背上下來的意思。

薇拉知道查倫在想自己，雖然見到她時，查倫一點也不激動，也沒說想她，但是查倫現在滯留在她背上足以證明查倫的思念有多濃。那三個半個月的相處好似已將查倫和她緊密地聯係在一起，以後大概也無法分開了。

“你和那個怎麼樣了？”

“哪個？”

“都五年了，你彆告訴我你和他沒發展！”

“你說禦嗎？”

“不然你還有第二個對象？”側過頭去輕笑，查倫在她背上輕輕地點了幾下。

“你要是想見他，我叫他來。”

“等我們安頓下來再說。”查倫和禦會在一起，薇拉早就有預感。

“你見過艾琳了嗎？”查倫猜想她回來一定是因為艾琳。

“沒有，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回來了，邵家的那個孩子有什麼症狀？”

“這我可不知道，我剛來這的時候他們就鬨著要找大夫，就差沒進內城了。”

“你去過內城了嗎？”

“那隻狐狸帶我進去過，他說我是她小姨的心肝，真是胡說。”

“做我的心肝不好嗎？”看來冷翔軼在明朝社會中的地位真的不低。

“你的？”查倫歪著腦袋，不太明白的樣子。

“他說的小姨指的就是我啊。按年齡，我是莫妮卡的妹妹。”

“你的心肝，為什麼不是甜心？”

“你要這麼認為也行啊。”轉眼間，她們已經來到邵家府，邵府府門也是緊閉的，人們還沒熱鬨起來，“從正門進嗎？”

“我不走正門。”

“那我們翻牆。”薇拉緩步走向一邊，看看周遭沒人，便一躍而入。

“輕功？”

“當然不是。”她沒學過中國的武術，因為以前她不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不然就算蘭斯不同意，她也會學。

“中國武術很神奇。”

“這個國家博大精深。”以後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學。

“你很喜歡這個國家？”

“我媽媽是中國人。”是因為她才喜歡的。

“你找到你媽媽了，你見到她了？”查倫好奇地在薇拉的背上亂扭起來，不知道薇拉的媽媽是個怎樣的人。

“是啊。”她母親……怎麼說呢，是個可愛的小女人，被父親疼著的她性格很小。

“她漂亮嗎？”

“不，她不漂亮，但是會讓我溫暖。”隻因為是母親，她一直以來都缺失母愛。

“這裡不錯。”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查倫還算滿意。

“你認為那小孩在哪？”把查倫放下來，薇拉問。

“這我可不知道。”

“在南邊那園裡，信嗎？”她伸手一指，往南邊的小院子指起。

“信。”查倫點頭，因為這是薇拉說的。

輕輕地笑了笑，薇拉漫步走向南邊的庭院：“依這藥味來看，那小孩的病也不重。”

“藥味？”

“你沒聞到嗎？那中藥的味道。”

“沒有啊。”血族的嗅覺對血比較敏感，對其餘的味道就不怎麼感興趣了。

“照理說早該好了，怎麼會拖這麼久？”如果隻是按她所聞到的藥味來推算，這病根本就不重，唯一的可能就是開錯藥了。

“你累不累？”

“你不重。”低頭看著連她膝蓋都沒過的小查倫。

“你也不重。”因為現在是冬天，還很冷，薇拉穿得相對較厚，可是以男人的體格來看她看起來還是很瘦。

“以男性的角度來看我是瘦了點。”可是她是不擇不扣的女孩子，以女孩子的角度來看，她剛好。

“這個國家的男人都偏矮。”

“這可不是英國，當然有差彆。”所以以她177厘米的身高更不會有人懷疑她的性彆。古代所謂的七尺男兒也不過一米六多，普遍比她矮，“你在外麵等好嗎？”將查倫放在廊欄上，薇拉轉身問。

“好的。”

“或許你可以先叫他來。”輕輕地笑了笑，她建議說。

“好啊！他也會很想見你的。”

“快去吧。”佇足等到查倫離去，薇拉才推門而入。

“出去，我不要喝藥。”門一開，孩子帶著哭腔叫嚷起來，房裡很暗，藥味也更重。

“為什麼不要吃藥？”薇拉走到床前，將布簾分彆勾到一旁。

“你是什麼人？”床上的孩子呆呆的看著薇拉。

“你可以叫我維寒，我來看看我可不可以抓走你身上的壞東西。”

“我身上有什麼壞東西嗎？”孩子疑惑地問。

“當然有，你可以把手伸過來，我把壞東西抓出來給你看。”她側坐在床角說。

孩子將信將疑地把手伸向薇拉，輕輕拉過，將男孩的手攤開。

“看，壞東西出來了。”孩子的手心裡冒出一團黑黑的東西，“我們把壞東西抓起來，好嗎？”有些害怕的孩子在薇拉的笑容下點點頭，他的小手由薇拉牽著點向黑霧，霧氣一下子強烈地旋轉起來，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