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孩子害怕地尖叫,手掙紮地想要收回去,但是薇拉握著他的手,沒有放開。。
“彆怕,你再睜眼看看。”在薇拉溫柔的聲音下,男孩膽怯地睜開眼。
“好漂亮。”一個水色的小東西在孩子眼前舞動,房裡的空氣慢慢變清,藥味被驅散,水色的東西舞向窗子,窗被輕輕打開,吹進一股新鮮的空氣,“你一定是神仙。”
“神仙?不,我不是什麼神仙,我隻是一個想要借宿的人。”
“你可以住在我家。”孩子膽怯又害羞地說。
“所以我來找你了。”
“你,你是什麼人?”聽到小少爺的哭鬨聲而趕來的女婢不知所措地指著背對著她的薇拉。
“或許你該先來請你家主人。”薇拉起身看向她。
女婢意外地捂住嘴,被她的樣貌迷住了。
“還不快去,蠢貨。”小孩罵人的聲音很響,一點也不象是生病了,更不想是剛才那個靦腆的孩子。
女婢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邵少爺,你可不能這麼說話。”
“薇拉,薇拉,我們回來了。”查倫知道這個朝代很大驚小怪,所以為了避免一些麻煩,她不會突然出現在人前,就如現在她是從外麵跑進來的,身邊還跟著隻灰狼。
“狼,狼,狼……”孩子又尖叫著,差點暈過去。
“叫什麼叫啊,笨蛋。”查倫不滿地大聲罵了一句。
“你敢叫本少爺笨蛋?”孩子氣急了大叫,“你個沒有長腦的小孩,竟敢到我們邵府來撒野。”那語氣一點也不象五六歲的孩子。
薇拉絲毫不理會他們的爭吵,注視著灰狼:“你的傷該好了吧。”
礙著邵蕭在場,灰狼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人,竟敢私闖邵府?”這語氣和邵蕭如出一轍,聽得薇拉想笑,但她還是忍下來了,看向門口。
“我隻想借宿一段日子,可惜在下沒有帶足銀兩,所以隻好來這。”抬眼注視著門口的人,薇拉的從床簾的陰影下站起來。
門口沉默了這是個近乎完美的美少年,十七、八歲左右,瘦瘦的,卻挺結實的,個子相當高,比常人還要高一些,非常帥氣,充滿男性氣概又不失柔和;烏黑的長發整整齊齊的在腦後紮成一束,一絲不亂;特彆是他的聲音,低沉又帶點磁性,不經意流露的的性感氣息教聽見的人皆不由得心癢癢的。
至於他的長相,更是好看到不行,女人看了都會頭發昏、眼發直、腳發軟。但令人疑惑的是,看上去明明是端端整整、正正派派的一個人,卻又散發著一股煞氣,一股隱隱約約,若有似無的陰邪煞氣。
然而,他最最迷人的還是那雙特異眼眸,表麵平靜無波,卻又暗藏洶湧。那姣好的容顏絕世傾城,卻不如那雙眼睛。墨黑深邃的雙目眼尾上翹但豐滿有神,狹長的大眼睛內藏不外露,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視。散發出東方古老氣息的眼眸,神秘而詭異;同時在濃密的長睫毛眨動之間卻又閃爍著靈活調皮的光芒。獨特的神韻,在雙眼皮的修飾下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男人有這樣的眼睛實在很詭異,它們比較適合嵌在女人臉上,隻要眼神那麼微微一瞟,就可輕易地將人的魂魄勾走了。(誰叫薇拉本來就不是男人類,但是又要造孽地女扮男裝,為禍人間)
可是男子氣概並不是從外貌決定的,那是一種氣勢、一種力量的感覺。一看他就會覺得他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全身散發出來的自信與狂傲。
“私闖民宅你不怕被抓嗎?”半晌後才又有了聲響。
“私闖?這可冤枉,我可是來為他看病的。”
“你是大夫?”老夫人這才開口,好象有些感到懷疑。
“在下姓冷。”這個時候正是使用身份的好時機。
“冷維寒!”一旁的小姐突然忽叫出聲。
“哦,小姐聽過。”對此薇拉感到有些意外。
“你真的是冷維寒。”五年前,民間早有傳聞,冷家少爺醫術高明,連禦醫都束手無撤的怪病在他手下便可輕易化解。江湖流傳多數有些誇張,說這位冷家少爺不出二十,長相俊逸,如今一見才覺信服了。
“姑娘信也罷,不信也罷,在下可無憑證。”
“公子若真是冷家少爺又何須早我府借宿。”老夫人知道以冷家現在的勢力多的是官家巴結。
“客棧太過嘈雜,我又不喜歡與官打交道,這可是大哥的事。”記得剛才查倫提到過冷翔軼帶她進內城,想來冷家的勢力是有些大。
“你家姐姐不是嫁在顧家,為何你不去那?”
“邵老夫人不信我?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家姐的事,自然不便住在顧家。”
“依冷公子看,吾孫的病多久能治好?”
“半個月就會好。”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孩子,她笑了笑,“查倫你帶灰狼出去玩吧,好讓他們進來。”
“膽小鬼。”查倫可愛的臉上流露出輕視,灰狼趴下身讓查倫爬上他的背。
“一個時辰以後回來,那時我會在隔壁的房裡。”
“嗯。”查倫輕應了一聲,看著門口的三人,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禦,我們走。”說著理了理灰狼背上的毛,趴下就睡。灰狼穩穩地把查倫馱在背上,出了門。
“你就這麼確定我們會留你住下?”邵老夫人對眼前的少年感到很有興趣,他的自信和氣質像是渾然天成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如果你們想救他就會留我住下。”見邵老夫人進了門,薇拉反客為主,先繞到桌前坐下。
“冷公子不愧是出自冷櫟山莊,很有霸氣。”
“霸氣,我?我不喜歡這個詞,也不適合我。”茶該是上等的吧!薇拉看著桌上的茶壺。
“公子可否給老生看看?”老夫人將手伸到薇拉麵前。
“樂意效勞。”知道老夫人仍在試探她,她也樂意奉陪,“老夫人體弱,心火內熾,心神被擾,則心中煩熱,夜寐不安。”不搭脈,薇拉淡淡地看了老夫人一眼,“粗看,您身上的毛病不少,不過最要緊的是您有心火亢盛證,是嗎?”
“你是從哪打聽來的?”她心火亢盛除了長孫、長孫女、她的近身丫鬟和為她診治的大夫外無人知曉。
“這又何須打聽,老夫人不通醫理,總不會連中醫的四步都不知道吧。看,有時便足已。”緩慢地拿過身邊的行李,薇拉取出藥丸,“老夫人要是相信我,就吃下這顆藥。
“你這藥丸倒也彆致。”
“見笑了。”她已經不想對中西文化做太多解釋,她的藥丸是比中醫裡的藥丸長得“秀氣”,才會有誤解之嫌。
“奶奶,江湖之人,不可儘信。”長孫邵嚴在旁勸道。
薇拉伸手拿起茶壺,自行倒了一杯水:“好一個‘江湖之人’,邵大少爺,我沒叫錯吧!”杯子在她手上輕輕幌了幾下,“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的確沒有什麼可以證明我就是冷維寒,不過……”很有深意地笑了笑,她把茶送到嘴邊品了品,“這茶不該放在這裡,侵蝕筋骨之毒味道還是不錯。”
“茶裡有毒!”邵嚴搶過茶壺。
“毒?萬物皆有毒,你又指的是哪種呢?”故意開始饒圈子,反正現在她很閒。
“你喝了茶,也會中毒。”邵鳳倒還是很友善。
“毒對我能起什麼作用,一個醫者會讓自己中毒是很失敗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樣的魄力不是普通府第中人能擁有的,邵嚴知道此人非富則貴。
“沒什麼,你們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慢著,既然你是冷家人,自然知道冷家的一些瑣事。”
“你們所知道的,江湖之人多也知道,這又何足為證。”薇拉自己指出了這點,“江湖上不知之事,你們也同樣無從知曉,何況,我連冷櫟山莊在哪都不知道,何來瑣事之談。”
“你不是冷家少爺嗎?”邵鳳感到很奇怪。
“那又怎樣,我從小就不長在這,有所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冷公子不愧是人中龍鳳,老身佩服。”
“在下既不是龍也不是鳳,是一個普通之人,隻是身上壓著這冷櫟山莊少爺之銜。”
“老身在此先謝過冷公子了,要是冷公子不嫌棄就請在寒舍住下。”
“老夫人言重了,不知可否?”將藥丸推到老夫人麵前,薇拉說。
“冷公子,勞煩了。”老夫人這才伸手把藥丸捏起,邵嚴想阻止,被老夫人攔下了。
“其實小少爺的病不重。我還未請教幾位大名。”
“他是我長孫,單名一個嚴。”
“我叫邵鳳。”不等老夫人介紹,邵家長孫女已自報家門,“床上那位是我弟弟,他叫邵蕭。”
“都是單字啊。”薇拉輕笑,“老夫人過幾個時辰就能知道我是不是江湖騙子。”回頭看了看已重新睡去的邵蕭,她又起身來到床前,取出針筒,在邵蕭的手上綁上皮筋,手從上空滑過,一陣淡淡的薄霧飄起,擋住了他人的視線,霧氣一散,薇拉也剛好為邵蕭解下皮筋,“為了方便為小蕭治療,我住隔壁,可以嗎?”
“雪翠,給公子帶路。”老夫人命道,女婢雪翠自外而入。
“公子,這邊請。”
“有勞了。”慢慢將工具收起回禮後,薇拉經由女婢帶出房。
“奶奶,你相信他。”
“天下之大,你能個找到幾個有他這般魄力之人,顧子修你見過幾麵,他出自名門,也未有這般,倒是顧少夫人有些脫俗,這感覺的確像是一家人。”
“奶奶,你說天下有誰的樣貌能比得上他。”邵鳳已是被迷住了,呆呆地看著薇拉離開的地方。
“妹妹。”
“怎麼了,哥,他是長的很漂亮。”
“漂亮?他可是個男人。”邵嚴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承認的。
“說起樣貌,他唇紅齒白,五官生的精巧,驚世絕響。若不是他身上未有陰柔之氣,倒也容易誤認。”老夫人很欣賞薇拉,一家人誠然已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