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早上10點多
陣陣涼風拂過了窗欄,輕輕扳動著床簾,微風吹過粉色的裙擺,波動得如風帆一樣。選擇是難的,更何況是心靈的選擇。回首歲月碾過的痕跡,發覺總有那麼一些東西是生活的風雨無法抹去的。她的生活在他出現後充斥了太多的壓力和得失,一路行來,總覺得辛苦又壓抑。涼風吹得她發冷,獨自縮在床角,他身上有更冷冽的氣息,而她卻被這冷風棟醒了,這難道是因為,他的冷冽對她來說是種溫暖嗎?
太陽是已升得老高了,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真的很難過下去,原來思念是這麼痛苦的事,那百年的日子,他要承受多少痛。為她,他忍受了下來,可她卻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在艾琳和他之間,她選擇艾琳。這是多麼殘忍的事啊,而她卻對他做了這事。
“薇拉,你沒睡吧!”查倫在窗外,話說得有些含糊。
“還沒。”
“我可以進來嗎?”小腦袋已從窗子外探了進來,嘴裡好象塞了不少東西,“你開著窗不冷嗎?”小小的身子從窗口渡過,半掩上窗。
“關著窗會很悶,你乾嘛一下子吃那麼多東西。”
“好吃啊!”鑽進床裡,查倫枕在薇拉腳上。
“你飯桶啊!,嘴巴就這麼點大,還塞這麼多,不膩嗎?這麼甜。”她做這些點心的時候就覺得放下去的糖太多了,可是查倫吃起來竟然是剛剛好。
“不會啊。我們大半都喜歡吃甜食。”
“以後有空我會給你做。”
“好啊!”
“但你不能這麼吃,太誇張了。”瞧著她捧著點心猛塞的樣子,薇拉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原來像餓死鬼一樣吃東西的樣子是那麼可笑的。
“你不吃點嗎?”
“太甜了。”雖然她的食量是大了一點……
不是一點好不好,就算不是混血兒,按薇拉的食量來看也太多了……
但是她並不愛吃太甜的東西。
“你喜歡吃酸的東西?”她記得薇拉很喜歡吃酸梅之類的東西。
“開胃的。”
“所以你胃口才那麼大?”
“我總是吃不飽,不是胃口大。”隻是單純地要填飽肚子,她又不是因為貪吃才吃那麼多。
“你身上比以前熱。”
“我有點發熱。”
“你離開前已經有點發熱了,一直到現在?”
“這怎麼可能,偶爾的。”她沒有指明“偶爾”是指她正常狀態,她隻有少數的時間才是正常狀態。
“會不會很辛苦?”
“不會。禦在看著?”
“我晚上再去跟他換。”
“幫我看五六天就夠了。”
“你放心好了。”
“給禦的點心你可不能偷吃。”
“他的跟我的不一樣!”小嘴嘟嘟的,好不委屈。她還以為禦的點心薇拉也做的很好吃,可是吃了之後才發現在禦的點心裡沒有畫龍點睛的那麼一筆……簡單說是不夠甜。
“他不喜歡吃甜的,當然會不一樣。”
“你為什麼還不睡?”
“有點冷。”
“我不是把窗關了嗎?”
“一起睡吧。”
“好啊!”歡快地爬到枕頭邊,查倫乖乖地躺下,她還以為這次薇拉不會再同意跟她一起睡了呢,“這枕頭真難受。”
“你可以不用啊!”薇拉輕躺在查倫的身邊,她也是血族,但卻沒有那冷得可怕的氣,她真的很想他……
1月9日下午4點多“先生,你彈得真好。”邵鳳坐在亭裡,跟著老師學琴。
“小姐的琴藝有所進步了,聽琴聲是有所心動之意。”
“先生取笑學生了。”邵鳳紅著臉,懷著少女情愫。
“不知誰能得到小姐的芳心?”
“先生。”羞紅了臉,邵鳳不好意思地用絲帕遮住了臉。
“冷公子,雪翠這可找著你了。”亭外的聲音把兩人的視線拉了出去。
“什麼事?”站在池邊發呆的薇拉抬頭看向小跑而來的雪翠。
“您心情又不好了。”
“想到一些我已失去的東西。”那天晚上的那個索問與其說是原諒,倒不如說是道彆,他們在那個晚上都在彼此的生命中畫上了句號。
“小姐。”雪翠湊近她,低聲說,“您昨天說的東西我給您找來了。”
“我隻是隨口說說的。”接過雪翠遞過來的布包,她有些意外。
“小姐要是再這麼不開心,雪翠可就辛苦了。”
“現在才知道思念真的很痛苦。”轉向池塘,看著平靜的水麵,“原來我已經離不開他了。”他們之間的牽絆已經不是不隻在於麵上單純的依賴,那種相互信任和扶持,融入彼此的心意已經將這份無法抹滅的感情深深印在了雙方的心中。現在不止她的精神上,連她的心都因為離開了他而要失去跳動的旋律。思念的感覺就想是束縛住她心的植物,不止在外麵施加壓力而且還在吸收她的能量,即痛又空洞。
“小姐這是在說誰?”
“他在我心裡占據了最重要的地位,而我卻傷害了他。”
“是小姐的相公嗎?”
“我們還沒成親。”
“他一定很愛小姐您。”像小姐這樣溫暖明亮的人,不愛她都覺得很難,“您也一樣愛他吧。”
“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傷害了他。”漂亮的指甲握進了手心竟一點也不痛,身體都因為深層的疼痛而變得麻木。
“小姐,沒事的。我想小姐的愛人一定會原諒你的。”雪翠的手拉住薇拉握緊的拳,輕之又輕地攤開她的手,薇拉對雪翠的這一係列舉動竟然一點也不厭惡,反而覺得很窩心。
“也許會吧!”這湖麵泛不起漣漪,他的心大概也是如此,可她卻擊起了他的憤怒。
“寒公子,你們在說什麼啊?”看到雪翠和薇拉親近,亭裡邵鳳已不顧大家小姐的儀容,叫嚷了起來。
薇拉抬頭看去,聲音好似已停滯在喉中,她便走向亭子,雪翠也跟著過去了。
“小姐是在學琴?”看著亭中的兩架古琴,她笑得溫柔。今天的白衣纖塵不染,照得她的笑容更加柔和出世。
“這位是教我的先生。李先生。”邵鳳雖然在介紹的是自己的教書先生,可是她更多的因為薇拉就站在她身邊而紅了臉。
“不知閣下是?”李先生知禮的問。
“我是個大夫。”
“大夫,”李先生打量起薇拉,她隻是淡淡地站著,雖然沒有很強勢的氣息,但是那份儒雅淡薄隱約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透過完美出眾的容貌,給人一種很強的存在感,而薇拉自己早已經習慣了被人注視,被人仰慕,她自身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忽略彆人,“莫非你就是冷維寒?”
“先生見笑了,在下正是。”
“久仰久仰,見聞冷公子你文才武略樣樣精通,不知在音律上可有修為。”
“修為不敢說,隻是略通一二。”雖然她唱歌不怎麼樣,但是也沒有佐伊她們表現地那麼難聽好不好,薇拉在心裡想。但是在空間和時間都很遙遠的地方,佐伊她們很想說……
那已經不是難聽好不好,聽薇拉唱歌簡直就是魔音穿耳,人生最痛苦的事。想想能把另外五個唱歌奇好,其中還有一個天籟之音的人一起帶著跑調是多麼有造詣,多麼內力深厚啊。
“寒公子,你不如彈上一曲。”邵鳳讓出位子,已提出邀請。
“見笑了。”見不好推辭,薇拉也就坐到琴前,雖然她唱歌真的差的讓人無話可說,可是偏偏樂器她都精通一點,“彈何曲為好?”她問向雪翠。
“奴婢不知,公子自個決定就好。”擔心地看著薇拉剛才用力握傷的手,雪翠到是很關心她。
“自己決定。”她的眼突然黯然下來,現在的心痛,是她自己所選擇的,是她自己決定選擇艾琳的,是她自找的啊!
琴聲響起,她的手無意識地動起來,也不知自己彈的是哪首曲子。古琴並不是她擅長的樂器,耳邊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自己的心跳,那聲音如此慘淡,好像在滴血。
“砰。”弦斷在她的手下,斷口強大的崩力劃破了她的手指,她看著琴身上被她指甲劃開的痕跡,她的指甲竟在無意識下變利了,這說明剛才她的魔性不受控製。
“公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雪翠拉過她的手想將她的手指含進嘴裡。
薇拉看著她,迷離的眼裡恢複神智;“可以了,雪翠。”她抽回手,她的血是不可以讓彆人碰的,何況她雖然不討厭雪翠用手碰她的手,但是不表示她可以容忍到這個地步。
“還不去拿藥,蠢貨。”邵鳳推開雪翠,上前要拉住薇拉的手,“寒公子,你還好吧?”
“我沒事。”她站起來,躲過邵鳳的靠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先失陪了。”匆匆離開亭子,她準備回房。
“要是江湖傳言是真的,那這位冷家少爺就太完美了。”李先生因為薇拉的離開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他不是個會隨便相信傳言的人,但是如今一見,他還覺得傳聞反而更輕描淡寫了。
“先生,你覺得他的琴藝如何?”癡癡地看著薇拉離開的身影,邵鳳問。
“弦若不斷,將如仙樂。”這般評價,已是誇張了些。
“小姐。”突然雪翠驚叫起來,邵鳳誤以為這一聲是在叫她,往外有一看,隻見薇拉倚在假山上……吐血。
“天啊!”邵鳳衝出亭子,“快去找大夫。”
“不用。”薇拉借著雪翠的肩站直,“我沒事。”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特雷弗已在她心裡占據了那麼重要的地位。她隻是離開了他兩天,就已經無法忍受了。
“你都吐血了。”
“我很好。”堅定地說著,她輕推了雪翠一下,雪翠會意得扶她往回走。
“寒公子,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非常冷淡地對趕上前來的邵鳳說,薇拉經雪翠扶著馬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