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斑駁的樹影,就算在黑暗中那一抹紅也無法被吞噬,耀眼卻不刺目。
“哥哥們,你們來的真慢。”一襲墨色長衫的薇拉落到四人麵前,高挑的身材顯得有點消瘦。
“你學武了。”冷翔軼仔細地看著她,她的臉色透著淡淡的病態,“你的病還沒好?”
“是沒好,放心,現在還死不掉。”她在陰影下細細地打量著另外三人,保持著疏遠的距離,“冷翔軼,他們都是在墨之前就來冷家了?”
“六弟在你之後才來。”實際上冷家兄弟都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你沒幫我照顧好琴萘。”她背過身,轉而看向他,本就無法看清的視線如今也隻能看到她的背影,“連她的女兒都不知去向,你真該死。”
“他們成親以後不久就搬出山莊,墨是個妖,又是冷家二少爺,傷他性命是意料之外。”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本以為是他要做的隻是給墨一個地位。
“你也沒照顧好艾琳,流言很可怕也很傷人。這五年來,冷家的幾位少爺真是貴人事忙,連探望姐妹都沒空。”疲累地靠著樹身,她扯了扯長發,語氣也沒有那麼有力了。
“你自己不也沒回來過!”翔柯還在為今早的事惱火,平白無故地多了兩個素未謀麵的妹妹,原以為見麵的時候會看到溫柔婉約的女子,可誰知道卻是如此惡劣的人。
“我回得來還麻煩他乾嘛!”無力的語調上揚,不快地表達,“你有沒有查過琴萘她孩子的去向。”
“薇拉,琴萘的事事出突然,等我們發現已晚了。”站在薇拉身邊的冷翔軼看到了她的虛弱,悄悄地示意他們不要再開口,憤憤地翔柯也隻好忍不作聲。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反正我管不了那麼多,她孩子的事你負責,在2月4日前我要見到那孩子。明天你們先去顧府看看艾琳,之後的事我會看著,這要求不過分吧!”
“你不是說隻待一個月?”
“是啊,從我回來到那天一個月還不到,本來……好了好了,”她怎麼忘了古代通用的是陰曆,“給你二十天,再多沒有了。”
“你還要待在這裡,莫妮卡沒有一起來?”
“嗯,那個,這說來有些怪了,她身邊現在有以後的你陪著,過不來。”薇拉扯了扯頭發,“你就忍忍吧!”他是存心要讓她想起對他的愧疚嗎?為了她,不止是身邊的夥伴,就連他們也不得不跟著受到相思之苦的煎熬。
“你為什麼回來,他也一起來了?”
“沒有,我和他吵架了,回去以後我會去道歉。”
“妮卡說你從不向人認錯,就算真的是你錯了。”
“那是她沒看到,何況維維不是人類。唉,你知不知道薛慈的背景。”靜靜地移坐到一邊的岩石上,她的身體又感覺到累了。
“薛慈,你怎麼忽然對她感興趣了?”
“廢話,關係到艾琳,我怎麼會不感興趣。”何況那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太奇怪,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和諧的東西在作祟。
“我沒調查過她。”薛慈這個人也隻是聽說了而已。
“所以說你沒照顧好艾林,哥哥!不過,盜命的背景你總該知道吧!”
“你怎麼會問起他?”翔雨(六弟)終於憋不住,這個妹妹太神秘也太傲慢,一切事都要作的她滿意才算不為過似的。
“我現在在跟他學功夫。”
“他怎麼可能肯教你。”翔柯不予相信。
“真諷刺啊!哥哥,你不知道嗎?人都是有弱點的,就算他是個殺手。”
“他是個殺手,不過已沒有六年前那麼絕情了。”
“哦,動情了?”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他動情了。”
“他現在依然是個殺手,說明不是因為看破了凡塵而改性,除了動情還有什麼理由?難道是被感化了,他人看起來不像。”
“他和一個叫湘茹的女人相愛,不過那時她已在王府給洛王爺治病,所以她一直不肯跟他走。”
“因為治不好那個王爺?”
“嗯。”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他是孤兒,師出何處,生辰?”
“這在江湖上一直是個謎,不過他和禦交情頗深。”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不去問他。”翔柯怎麼看薇拉怎麼不爽,一個女人竟然比他高。
“他和查倫在做彆的事,算了,其實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入夜快來了。”一抹火紅的影子躍上薇拉的肩,卡納很有精神的抱著她的頸。
“月亮,五個月亮。”
“這小東西是不是有問題,清天白日的說有五個月亮。”
“現在不也不是白天,何況五個月亮為何要真的指天上的月亮。”薇拉偏要和翔柯抬杠,偏要氣他,“你們今天早上趕過來,現在緩過神了嗎?”
“我們又不是普通人。”
“驕傲的孩子。”薇拉語出有意,躍上樹頂,“等你們見過艾琳,再來邵家找我吧。”遠處一匹黑色駿馬奔馳而來,薇拉自顧自的去迎它,留下四人在這荒山野嶺。
“那個小東西的速度竟快過入夜。”翔雨興奮地說,入夜一直養在冷櫟山莊後山,有時也會騎它去辦事。不過它太烈,讓不讓你騎,全看心情。
“那就是你說的狐狸?”翔柯從沒看過毛色如此紅的狐狸。
“這是她的狐狸,不是妖,卻也可怕。”他雖沒見過卡納真正發怒的樣子,但冷翔軼知道卡納並不好惹,這也許是妖的本能,“回去吧,明天還有正事。”
1月15日天剛亮,四人便從客棧裡出來了。
“這麼早去打擾好嗎?”
“我想先去邵家,昨晚天色雖暗,但她的麵色有些病態。”
“七妹不是說了要我們見了艾琳再去見她?”翔雨倒也很明理,對薇拉很客氣。
“現在是大哥要見她,她還能說不。”翔天堅持維護冷翔軼的位子。
“怎麼看大哥都怕七妹。”翔雨又要強調這點了。
“一個連天庭都不敢對她怎樣的人還不夠可怕?”五年前薇拉救回寧老夫人後,閻王曾上報玉帝,因為寧老夫人是陽壽已儘之人,薇拉這麼做是犯了天規,但不知為何,天庭竟沒有追究。
“天庭!大哥你沒開玩笑吧!”
“人未死,你救活他,屬你醫術高明;但人若已死,那你救回來豈不是起死回生,這樣一個人天庭怎麼會不知道。”
“如此誇張。”
“在她身上還有什麼是誇張的,她並不是普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