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那黃土地上就擺滿了白色的豬骨頭,零零散散,一點肉都不沾,舔的乾乾淨淨。
公的母的加上幼崽統共四十多頭豬,全都壯烈犧牲了。
祁茉當時生產急需用錢,坐月子期間,錢都是東拚西湊的,肆意揮霍的宋景華卻沒有一絲羞愧之心,走之前封鎖了消息,隻字不提。
更可惡的是,都敗家成這副慘樣了,靠著嘴皮子一點本事沒有的他,在家依舊心安理得,精神渙散的葛優躺,滋味極了。
這豬圈算是黃了,宋景華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想法了,整天渾渾噩噩,過一天是一天。
想乾了,就打點零工,不想乾了就找個借口,不是腰疼就是腿疼,去光棍家談天說地到淩晨,晚上踏著星星回家。
就這破舊無人打理的豬圈,錢文菊也覬覦了好久。自古以來妯娌之間的關係就說不清道不明,被她一攪和,更加理不清了。
祁茉因為這件事情憋氣,心裡堵得慌,沒有地方可以釋放委屈的情緒,可是為了孩子,她還是強忍著打起精神,找所謂的名義上的婆婆公公討個理。
“爸,媽,那個豬圈不是陳的嗎?怎麼給老二了?”祁茉一大早就穿著拖鞋找老的去了。
陳是宋景華的小名,宋家人都喜歡這麼叫。
“陳不是不養了嗎?”
“不養了,也是我們的豬圈,不能說給人就給人啊~”
“閒著也是閒著,老二想養叫他養去嘅!”宋瑞峰滿不在乎。
他從炕上抓起他的旱煙,從白色小瓶倒出了點煙絲,舔了口唾沫抹在煙紙上,卷了卷,含在嘴裡吧嗒吧嗒的抽著。
“想養豬也不能用我們的地方啊~”
“老二不就是說先養著嗎?等以後就還給恁了。”
“養多長時間?”
“誰知道,我也不知道。”
“那俺兩個孩子還得上大學,不養豬怎麼掙錢?”祁茉儘一切可能挽回自己財產。
“現在不還早?這大學才開始,再說了,旁邊還有空地,恁想養不會再蓋?”宋瑞峰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煙,不緊不慢地說。
“爸,這豬圈到底是陳的還是宋景浩的?”明明是自己的東西,還要低聲下氣的求著彆人,祁茉壓著火氣。
“豬圈?”宋瑞峰喃喃地重複了兩遍,抬著厚重的眼皮仰著頭,“豬圈是我的……”
“奧~”祁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頓了頓說,“爸,你要這麼說,我也沒什麼意見,你的豬圈,你說了算。不管你們最後什麼樣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一碗水端平。”
到底是穿一條褲子的一家人,我是後來的,有什麼資格要求歸還豬圈呢?說是先養兩年,宋景浩東西都蓋好了,房子裡麵都在裝修了,空調、洗衣機、鼓風機就連豬生崽子的產床都提前買好了,人家拿錢裝修的,憑什麼歸還?
祁茉心裡嘀咕著,瞥了一眼老的,自知吃了啞巴虧,抬著腿悻悻地走了。
用著你的時候視如珍寶,不用你的時候棄如敝屣。
因為阻止宋景浩一家夢寐以求的好事,那一陣子,祁茉處處受排擠,錢文菊的視若無睹,宋景浩的白眼相向,通通變成利劍刺向她的胸口。
祁茉生過孩子後,宋景華的生意算是正式倒閉了,沒了正經營生,隻能出去打工。
年前,時姝跟時藜進了一趟豬窩,裡麵布置的可謂是豪華金貴。
知道真相的她們隻能咬牙切齒地打量著裡麵的一切,看著那占了便宜賣乖的二叔洋洋得意,看著他們一家儘情的享受不勞而獲唾手可得之物,她們的心裡就恨得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