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頓不堪的她歪著腦袋,眼神迷惑地移向時姝。看著滿臉問號的姐姐,時藜算是死了這條心,她就知道,她都搞不明白的問題,更彆提時老大了,壓根不用指望!
時藜詢問姥姥是否祁茉知悉此事,顧香玲看出孩子錯愕,便多加解釋,一回生,兩回熟,一來二去的就了解了。
“姥姥,是媽媽讓你來接我們的嗎?”
“不是,是姥姥自己要來的。”
“我就說嘛,媽媽從來不接送,都是我們自己上下學。”驗證了自己想法的時藜,臉上的得意與失落各參一半。
“哎,你媽跟你爸,你爸——”顧香玲張了張嘴,又將話咽到肚子裡。
“爸爸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每天都很忙,生意上的事都得自己操持,哪有空管你倆?”
“姥姥,原來你也知道啊?看吧,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我們班的同學都說我們是野生的,家養的有爹娘,但實際上我們有爸爸媽媽的,隻是基本上都見不到,他們起早貪黑的……”
顧香玲安慰時藜,讓她彆把同學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心那麼大,我才不會放心上!我將來可是要當宰相的!再說了,他們就說了一次,我的小拳頭都揮上去了,嚇得他們都不敢再放肆了。是吧,時姝?”時藜舉著拳頭顯擺著,好像自己真的無人能敵了。
時姝答應著,嘴角露著含蓄的笑。
時藜可是班裡的“霸王龍”,誰能欺負得了她?一句不中聽的話還沒說完,那人準被打飛,條款都不用明示清楚,拳頭自然彰顯了規則。
不過,這事可不能讓老師知道,得低調處事,否則,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姥姥,你從東北來有沒有給我們帶什麼好吃的?”剛才還一本正經的時藜轉而變了一副麵孔,饞嘴小貓的手略帶羞澀地摳著大板牙問。
“來的太匆忙了,姥姥衣服都沒帶全,等下次吧。”
顧香玲平靜地回答,心裡暗自感歎,到底是孩子,單純的要命,眼裡都是芝麻大的小事。
“太好了,閒暇得空,咱們幾個可以和奶奶一塊打打麻將~”說這話的時候,時藜整個人都很興奮。很快,她的腦海裡就浮現了一家人圍著桌子有說有笑,其樂融融的樣子。
四姨姥姥家離她們放學的馬路隻有兩排房子的距離,位於村裡的中心位置,轉眼就到了。
祁茉不經常帶她們來,也就每年春節領著孩子來一趟,打個電話給母親報個平安。
大紅鐵門上還剩半截膠帶粘的春聯,被風吹的來回搖曳,像斷臂少俠的空袖筒。
時藜見此景,心裡不禁唏噓,還是木頭門實用,漿糊粘得牢,小風吹不掉,大風刮不走。
進入大門,正間的房門旁靠著一小個子,瘦弱的身影,留著平頭,頭發黑白參半,臉部是健康小麥色。
時藜見到門口的人是姥爺,張嘴就來“他是七個小矮人中的一員大將”。
她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不禮貌,怕引起姥爺的斥責,不免內心忐忑。奈何笑點太低,她隻好捂住嘴忍著。
“不許鬨,”顧香玲抬起食指準備輕敲下時藜的腦袋,卻被靈巧地躲開了,“這小滑頭,玩去吧~”
認了親人,她們便散開了,在偌大的天井裡玩過家家。
時姝搗著磚頭上的“滿漢全席”,惴惴不安,“你說姥姥怎麼會突然來呢?是來探望咱的嘛?”
“不知道,是不是要領我們回東北?”時藜漫不經心地回答。
“什麼?你聽誰說的?可是……我們還要上學的啊~”
“時姝,你看看你,我就隨口說一句,瞧你嚇得!天塌下來都有樓房頂著,彆‘己人憂天’了~”今天剛在課堂上學的成語,時藜活學活用,展示了一番。
“是杞,不是己……”
“知我者,老大也。反正就是那意思,不用擔心了,再說了,你以前老是嚷嚷著見姥姥,現在姥姥來了,反而不高興了?”
時姝沒有作聲,她心裡納悶,爸爸媽媽都是白天去賣水果,晚上摸黑回家,照顧她們都分身乏術,根本無暇接送,一直以來她都是跟妹妹結伴而行,可這一次有些奇怪。
後又轉念一想,姥姥也是多年未見她們,在路口等候也屬正常,何況貝貝總是調侃她們沒有姥姥這件事,看她這次還怎麼嘲笑,時姝就這樣想著想著,快樂便將這個疑惑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