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班那幫人跟謝——”
舌頭在嘴巴裡打了個轉,鐘與添緊急改口。
“跟轉學生吵起來了??”
鐘與添心道不是吧,謝興冉會跟其他人吵架?
謝興冉是個性子高傲的人,具體表現在他目中無人,並不關心身邊的人或事。編排謝興冉的謠言前世也有,隻是謝興冉不關心,自然也就不知道。
即使知道,即使這些個謠言真的飄到了謝興冉跟前,依照謝興冉的傲慢作風,頂多是冷瞥一眼,再附贈一個不屑搭理的白眼。
結果倒好,好友說謝興冉跟他人吵起來了?
鐘與添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演的吧?
“是啊。”裴天是個愣頭青,完全沒注意到鐘與添的嘴瓢,“不過也不能算吵,就……隔空喊話你知道不?
“當時人很多,都擠在樓梯口裡。那幫人混在人群中,特陰陽怪氣地朝尖子生喊話,說什麼‘滾出去’、‘三中不歡迎你’一類的。
“真他媽的是給我聽笑了!滾不滾我不好說,但就憑他們,也想代表三中?”
越說越興奮的裴天猛然停住,奇怪地問臉愈發愈顯黑的鐘與添。
“你臉色看著不太對勁啊,怎麼了?”
鐘與添懶得解釋,丟下胖狸花坐直:“那幫人,喊話讓轉學生滾出去?”
睡得好好的如意被一頓謔謔醒了,不爽地用爪子去扒拉鐘與添的褲腿。
鐘與添正煩著,心心念念著老婆老婆,我可憐的被人抱團欺負了的老婆!他甩了下腿,把貓甩開了。
“很大陣仗嗎,老師怎麼說?”
裴天:“樓梯口被擠得水泄不通了,應該算大陣仗?
“喊話到一半的時候,黑魔仙女王來了,我就沒敢繼續圍觀。之後沒再聽過相關的消息了,應該是沒怎麼說?”
“靠,”鐘與添聽完罵了一句,“這幫自以為是的混賬尖子生……”
還有勢利眼的老師!
居然敢這樣欺負他老婆!!
雖然很奇怪,謝興冉怎麼就跟那幫人起衝突了?但他了解那幫老師的德行,清楚地知道老師們不會替謝興冉出氣。
這麼說來,能給傲慢老婆出氣的人隻有他了。
“你生氣了?”裴天一整個的不理解,“你在替轉學生生氣?
“不是吧大哥,這麼真情實感乾嘛?轉學生本質上和尖子生們是一類人啊,看他們狗咬狗不好嗎?”
“不好!”
鐘與添大聲反駁,心道誰是狗?那他媽是我老婆!
——你丫的才是狗!
“高二分科之前,六班那叫什麼青的女生,不也考了年級第一嗎。但後來發生的事,你都還記得吧?
“那女生的學習狀態大受影響,再下一次考試直接掉到兩百名開外去了,你還說她可惜的來著。”
裴天被喚醒了記憶,忽地來了一陣火氣:“是啊,氣死我了!那幫尖子生真是下流又無恥!”
“我不是同情轉學生,是你仔細品品:現在的轉學生,是不是就是當時的女士?我們要是能幫女生一把,女生指不定現在還能進進年級前十、氣一氣那幫人。可惜啊,我們之前沒幫。”
鐘與添說得後悔莫及。
裴天被勾起了情緒,非常悔恨地捶了捶桌:“對,應該要幫!”
“所以,”鐘與添繞回正題,表情深沉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要幫轉學生一把!隻要他氣焰尚在,他考過重點班的機會多著呢——你看好戲的機會也多著呢。
“你圍觀的時候,有看見是誰混在人堆裡搞事嗎?”
裴天撓頭:“人太多了,我沒看清。不過,九班的吳成在現場。
“他們下節課要練英語聽說,我還奇怪他怎麼不早點去電腦室占位置……”
鐘與添噢了一聲,想起了另一些有趣的信息。
零零碎碎的線索在腦內連接成線,鐘與添忍不住輕笑,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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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點,學校剛開門不久。五班教室裡空空蕩蕩的,來的人要麼在補覺,要麼在補作業。
“大喇叭”陳飛俊左手壓著借來的物理作業,右手奮筆疾書抄得飛起。他正專心致誌時,憑空扔到眼前的書包差點沒嚇得他尖叫:“哇靠,鬼啊!”
整整三天沒現身的鐘與添,今日大駕光臨。
“鬼叫什麼?你爹來了。”鐘與添單手插兜,表情頗為不耐煩,“滾回去,這是我的座位。”
“鐘——”
陳飛俊誇張地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連看帶嗅地將鐘與添打量了一遍。要不是怕被揍,他還想上手捏捏鐘與添的臉,確認一下真偽。
“不是,我真見鬼了?
“大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一整個八月都不回校了!”
鐘與添嘁了一聲,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教室最後那堵牆。牆的那邊,是謝興冉所在的六班。
他誇張地答:“回來砍人。”
替老婆“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