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後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老師該寫教案的寫教案,該訓話學生的訓話學生。
幾個流裡流氣、模樣老不正經的男生則耷拉著腦袋,雙手背在身後不說話。謝興冉出於好奇,細看了兩眼。
呃……
不認識。
那剛才他聽到的那聲鐘與添,是耳茬聽錯了?
還是同音不同字?萬一人家喊的其實是“鐘宇天”呢!這名字雖然不常見,但發音很大眾啊!
“怎麼了?”
順著謝興冉的視線方向看去後,楊老師沒忍住地白了一眼,話語中流露出嫌棄。
“嘖,五班班主任又在訓人了。”
“五班班主任?”謝興冉覺得新奇。
五班和六班一樣是理科班,班級之間還左右相鄰、隻隔一堵牆的距離,他卻對五班的情況一無所知,像今天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似的。
“是啊,那是馮老師,教二班和五班的化學,不教咱們班。”
楊老師介紹的同時,不忘替同事歎氣。
“二班還好,夾在一班三班之間能近朱者赤;五班才是真的難帶,問題少年一堆,天天惹事。”
謝興冉恍然大悟,收回視線轉過身,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老師抱歉,以我和同學們現階段的熟絡程度看,我沒法接受您的邀請。”
……
遠遠地見謝興冉轉過身後,躲在門後的鐘與添鬆了口氣,裝著從洗手間回來的樣子,輕手輕腳地進了辦公室。
“老馮。”
他繞過了兩個先進來的同學,謹慎地挑了個既背對謝興冉,又能透過玻璃反射觀察到謝興冉一舉一動的位置。
“算你識相,”馮老師冷哼,“沒去趟洗手間出來直接跑了。說說吧,你們為什麼跟九班的吳成同學打架?”
五班班主任是個一米八幾,骨架大、身形也敦厚的男老師。像五班這種不良少年和問題學生集聚的地方,就得人高馬大的男老師來才鎮得住場。
化學非主科,因而馮老師的工位跟謝興冉的方位隔了段距離。這叫鐘與添放心了不少。
“哎呀,能有什麼原因,”兩個男生支支吾吾,“就……看他不爽唄。”
五班師生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沒什麼距離感,日常愛老馮老馮地喊馮老師,有話也都直接說,不搞彎彎繞繞。
馮老師語氣似笑非笑:“看他不爽就動手了?行。
“那你呢,鐘與添?”
被點名的鐘與添沒說話,眼神向上一瞥,看了玻璃窗中的謝興冉一眼。
他心道能因為什麼?還不都是那龜孫子欺負他老婆。
隻揍得那玩意兒流鼻血,是他下手輕了。要不是擔心下重手了鬨到校長那,他能揍得對方掉兩顆牙!
“不說話?”馮老師以為鐘與添不服氣,“沒覺得自己有錯是吧?”
鐘與添冤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馮老師用手指輕敲桌子,“你說你,連曠三天課也就算了,我當你不知道八月要提前開學補課;但你這一回來就打架惹事的,算幾個意思?
“成心給我的工作加量加價嗎,嗯?”
鐘與添還是不說話。倒是另外兩個同學笑歡了,嬉皮笑臉道:“老馮,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你會因為我們被校長找麻煩嗎?”
“還笑!”
馮老師嚴厲了語氣,表情倏然變得嚴肅無比。
“不知羞恥!
“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準高三了!早上學的已經十八成年,晚上學的最少都滿十六周歲了。已滿十六周歲是要承擔刑事責任,按刑法處置的!
“隻要吳成同學想報警,你們三個立馬會被拉到派出所教育——指不定還能收個看守所體驗大禮包!”馮老師氣得額頭上青筋凸起。
倆男生被嚇到了,急忙收起笑容不敢再說話。獨獨鐘與添,看著還是那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模樣。
馮老師更氣了,當即吼了一句:“鐘與添!怎麼還心不在焉?”
鐘與添被吼得一激靈。眼看謝興冉聽著動靜要轉身,他立即蹲下身:“等、等等!我鞋帶開了!”
——好險!
剛才那下可不隻是鞋帶開了,是差點在老婆麵前掉馬了!
但做完反應,鐘與添又對自己無語:他何必這麼嚴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