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約會 一起吃個晚飯?(1 / 2)

下課鈴剛一響,陳玉青就匆匆忙忙地背起書包離開。路過講台時,她無意地跟謝興冉對上了視線,無助的眼神中透出失魂落魄。

“小冉,我……先走了,彆追我。”

謝興冉本還打算問陳玉青要不要一起走,這下被弄得心裡更加難受。

高三的學習任務重,學生們放學撤退的速度就格外快、態度格外積極;轉眼的功夫,班級裡——甚至是樓層裡就沒剩幾個學生了。

謝興冉心情鬱悶,收拾東西的速度也慢。

他背起書包,趁著人少去隔壁班逮人:“鐘與添。”

站在五班後門處往裡看,果不其然,那混賬不良也還沒走。

“今天放學沒其他事吧?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再一起回家?”

像鐘與添這樣的不良少年,一貫是要麼不回校,要麼回校就留到學校清場再回家。反正他們也不愛學習,在哪都一樣——都是混。

重生之後,鐘與添也習慣了走在謝興冉的“後麵”:待謝興冉離開學校了,他再離開。

突來的晚飯邀約,屬實讓鐘與添很詫異:“乾嘛?你不會是放學了都不放過我,要給我繼續補課吧?”

不等鐘與添暗暗欣喜,他又很快反應過來。

“噢,你想找和我說陳玉青跟裴天的事?”

“嗯,”謝興冉點頭,“剛才的自習課上,又發生了一點事情。我心裡蠻多疑問的,這個節骨眼上也隻能跟你聊。”

陳玉青和裴天算事件當事人,謝興冉的一些疑問不好當麵問;林羽近期太忙,大喇叭最近家裡有事,一放學就溜得不見人影。

算下來,謝興冉的疑問確實隻能跟鐘與添討論。

“帶我去吃薩莉亞吧?

“上次跟你們吃飯時,林羽譏諷我有錢小孩沒吃過窮人餐廳。這次帶我去吃一次唄?我正好長長見識。”

謝興冉主動提議道。

倒不是他真的好奇薩莉亞的味道,而是考慮到這個時期的鐘與添沒什麼錢——書包破破舊舊的,校服褲上也好幾個補丁;以他倆目前的關係來說,又還沒到能請客吃飯的程度。

他便不想弄出太高的、可能會增加鐘與添負擔的消費。

鐘與添挑了挑眉,拎起空癟癟的書包掛到左肩,抬了抬下巴:“走吧。”

兩人並肩走在校道上,鐘與添在左、謝興冉在右。

校道上用白油漆畫著指示虛線,是大課間出操時用的。謝興冉一邊打量著腳下排列整齊的白色虛線,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鐘與添用廣府話跟家裡人報備晚飯。

“……幫我同嫲嫲講一聲,今晚唔返去食飯了。叫佢整啲肉送飯啊,唔好成日定係飲啲白粥。

“嗯,湯我會返去飲噶。就咁啦,多謝姨姨,拜拜。”

待鐘與添一通電話打完,謝興冉還沒從白色虛線中回過神來。還是鐘與添問了他一句:“你不用跟家裡人說一聲?”

謝興冉才回過神來,有些呆愣地答:“我……家裡最近沒人。

“我爸出差、我媽旅遊,阿姨和司機帶著我妹到桂城參加舞蹈比賽,明天晚上才回來。”

“這樣。”鐘與添一如既往地反應冷淡,“又是阿姨又是司機的,有錢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樣。”

謝興冉沒搭理這番內涵滿滿的話,又在看那些白色虛線。從高三教學樓到校門,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快走過有白色虛線的路段了,謝興冉感到特彆意猶未儘。

這段路,讓他想起了重生前跟鐘與添的婚禮。

他們的婚禮非常宏大,媒體報道時甚至用了“世紀婚禮”這個誇張的形容。

商圈內人人都知道這是場聯姻——是為利益交換而促成的婚姻,因而格外關注婚禮上神色漠然、表現冷淡的新郎,以及永遠保持社交笑容的另一位新郎。

大家一幀一幀地分析他和鐘與添走紅毯的過程,試圖用兩人那永遠波瀾不驚、不帶變化的表情,來證實“這是一場沒有感情、注定不幸的豪門聯姻”,卻不知道從起點到中點的紅毯之路,謝興冉走得有多麼緊張。

——如果不是爸媽在兩旁扶著他,他可能會腿軟得走不動道。

那些人更不會知道,爸媽在中點處將他交給鐘與添、鐘與添牽著他向舞台走時,他感受到了鐘與添的手心是濕潤的,以及——

他觸碰到了。觸碰到了鐘與添的手腕。

那個人的脈搏,當時跳得特彆快。

光是回憶,謝興冉就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轉頭問鐘與添:“為什麼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會說廣府話?”

“啊?”鐘與添微愣,“什麼為什麼……因為我很少說啊。

“我在家也不說廣府話,我奶奶不會說——她是潮城人,但可惜我不會說潮汕話。”

謝興冉一激靈:“奶奶?”

對啊,奶奶!

這個時期,鐘與添的奶奶還在人世的吧?

他好想見見啊,那畢竟是鐘與添唯一尚在人世的血親。

“剛才是在跟奶奶講電話?”

“不是,是跟鄰居阿姨。

“我奶奶耳朵不好,接了電話大概也聽不清楚,還是拜托鄰居阿姨轉告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