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靠!我眼睛好像也他媽地進東西了??”
千鈞一發之際,不解風情的大喇叭忽然嗷地叫了一聲,飛快地關了灶台上的火丟下鍋鏟。
“還有嗎還有嗎,眼藥水還有嗎?”陳飛俊也睜不開眼睛了,憑著那一點點的視覺轉身,朝謝興冉和鐘與添在的方向伸手,“等會兒,你倆乾啥呢,湊得那麼近?”
他看不清具體,隻大概看出是謝興冉和鐘與添的身影;兩個身影靠得極近,彼此的姿勢極其曖昧。
被墨黑眼瞳迷惑了的謝興冉、和被忽然的直球吸引了的鐘與添,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分開一段距離:“沒、沒什麼,與添眼睛被辣到了,我在幫他滴人工淚液。”
謝興冉人是醒過來了,可神誌還沒完全醒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一時嘴瓢、非常親密地喊了鐘與添的名,而不是連名帶姓。
鐘與添自己是注意到了,擔憂地瞟了謝興冉一眼,但什麼都沒說——他以為除了自己以外,沒人留意到這個細節。
“那正好,”大喇叭迷迷糊糊地往謝興冉所在的方向去,“給我也滴一點。快快快,哇靠痛死了,我不會就這麼瞎了吧?”
“你、你自己滴吧,”謝興冉態度大變,略顯嫌棄地想將用剩一半的人工淚液轉手出去,“我滴得不好,怕剩下這麼點浪費了。”
謝興冉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左看右看實在沒找著適合接手的人。好在陳玉青夠體貼,主動伸過了手:“我來吧,我來幫大喇叭滴。”
謝興冉趕緊交過人工淚液。陳玉青穩穩當當地接好拿穩,去給大喇叭滴眼睛前意味深長地瞟了冉添二人一眼。
其他三人是剛才在忙沒看見,但她這個手頭沒活在邊上圍觀的,可是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果然,她就說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就剛才那架勢,再差一點都該親上了!
——都怪大喇叭那張不合時宜的嘴!
短暫的小插曲過後,陳飛俊開火繼續奮鬥。主廚二人組加快手腳,很快搞定了三菜一湯;配上熟食店買回的蜜汁叉燒、裴天拌好的拍青瓜涼菜,五菜一湯——完成!
翻找出消毒櫃裡自有的高腳杯,倒上可樂或橙汁,再調好椰子雞的蘸料擺盤上菜。
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湯放在一起,隻是看著就叫人感到成就感滿滿、心口洋溢出幸福:“天啊,這是什麼米其林五星餐廳啊?”
謝興冉由衷讚歎。
“對吧對吧?”陳玉青高高地舉著手機,變換著角度拍照留念,“既有味道又有顏值,我都不舍得動筷子了!”
二愣子裴天不懂:“你都沒吃,你怎麼知道它們什麼味道?”
“吃了邊角料吧,”鐘與添還是那副麵無表情、對什麼都不太關心的模樣,但從他明顯放鬆的姿態看來,他應該是心情非常好,對這些料理成果相當滿意,“原料和邊角料都是我處理的,四舍五入,菜也是我做的。”
林羽聽了當即露出莫挨老娘的表情:“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還理直氣壯的。”
“哇,這高腳杯是幾個意思啊?”
陳飛俊關注的重點比較歪,拿起倒了五分滿可樂的水晶高腳杯,對著吸頂燈的光一頓打量。
“高雅,這也太高雅了!一拿起這個杯子,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變得商務了——這玩意兒好像是為了我的手而生的似的!
“我跟你們說,我以後就算不是大老板,也至少得是個主管或經理啥的,觥籌交錯間拿下大單生意的那種。”
要不怎麼陳飛俊的外號叫大喇叭呢?就是因為他嘴貧,玩笑吹牛隨口就來;大家也都習慣聽他滿嘴跑火車了,沒給反應更沒吐槽。
唯獨謝興冉噗嗤了一聲,居然捂著嘴笑了。
這一笑,反倒給大喇叭整不會了,莫名其妙問謝興冉:“笑什麼啊六班班長?你看不起人是不,你不信我以後能談大單生意?”
謝興冉急忙擺手解釋:“沒沒沒,我笑不是因為不信你。相反地,我是覺得你真的可能會變成你說的那個樣子。”
他想起來鐘與添說的,大喇叭未來會成為鐘興集團市場部經理的事。
真好啊,大喇叭未來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那種人。
知道了結果後,再對比大喇叭如今暢想未來的模樣,謝興冉真的很難忍住笑的衝動。
陳飛俊沒懂,甚至分不太清謝興冉是真這麼覺得的、還是帶開玩笑性質地陰陽?
全場唯一能懂謝興冉笑點的鐘與添,則是偷偷地勾了下嘴角,也跟著未來老婆笑了一下。
六個人,長方形的六人餐桌正好坐滿。舉杯碰過之後,動筷子開吃!
邊吃飯邊聊天,再輔以電視聲和零食做中場休息的消遣,一頓飯竟然吃了快一個多小時。期間,謝興冉聽林羽和陳飛俊這個真·大喇叭說了不少校園內的八卦——其中,就包括九班的問題學生吳成、和重點班一班的女生談戀愛的事。
這件事情謝興冉是第一次聽說,聽完後忽地想通了些什麼:“沒記錯的話,九班的吳成同學,就是和與——鐘與添打架上通報的那個吧?”
謝興冉差點又嘴瓢。
鐘與添憂心忡忡地嘖了一聲:“不是和我打架,是被我單方麵吊打。”
“他女朋友是重點班一班的,而我轉學過來之後第一次摸底考試就考了年級第一——也就是說,他女朋友肯定沒考過我。
“照這麼個邏輯梳理下來,這個吳成是不是有很大動機對我施行打擊報複?”
謝興冉悟了!謝興冉忽然什麼都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