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幾天因為楊老師不在而鬆懈、放肆了不少的同學,要快些調整狀態了,免得楊老師回校上課後被逮住。
“再來,由於楊老師的腿骨折了,完全愈合前都需要靠輪椅和拐杖活動。從連接副樓長廊的樓梯間到我們班之間,這一段樓梯的路會比較難走。現在需要找兩個——”
謝興冉說到“兩個”時,眼神飛快地掃視了課室一圈,在看到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沒有光、表情冷漠之後,他改了個口。
“一個吧,我自己本身也能算是一個,再來多一個男生幫忙就行。主要要做的事就是楊老師有課時,在樓梯間等著,幫楊老師推或扶住輪椅。”
楊老師教兩個班,在一樓的四班和在二樓的六班。年級組的老師已經在樓梯間備好厚實的大木板了,輪椅要過時鋪上就行。
這麼簡單、也不算太費勁的事,謝興冉問完後卻遲遲無人響應。
陳玉青受不了冷場,非常積極地舉了手,想要幫好朋友緩解尷尬:“我可以試一下!我媽媽有過腳傷坐輪椅的經驗,我覺得我能應付過來。”
謝興冉理解陳玉青的好心,衝好友輕笑了一下後搖頭:“不行,我們教學樓的樓梯那麼陡,力氣不夠大hold不住的話,就是另一起摔傷事故了。”
級長通知謝興冉找人推輪椅時,就特彆叮囑了謝興冉要“再找兩個男生”。這裡的“再”明顯是排除了謝興冉的,意為包括謝興冉在內要三個男生。
可就眼下的情況看來,彆說再找兩個了……
再找一個都困難。
真是一群“白眼狼”……楊老師嚴厲歸嚴厲,教訓起人來也確實凶狠,可論護短和愛護六班,她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她對六班的愛護,也能從之前班費失竊、她無條件相信了自班同學說辭一行為中看出——她甚至都不隻是愛護了,是非常非常明顯的偏愛。
現在楊老師需要幫助,這幫被偏愛的小崽子卻沒幾個願意伸出援手。要不是站在講台上、大家都在底下看著,謝興冉真想朝天翻個特大的白眼!
“行吧,大家都學習任務繁重,顧不上其他事情。”
謝興冉好心地給同學們搭了個台階。當然,仔細聽還能聽出他的幾分陰陽。
“我會和老師們再溝通一下的,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行方案。”
說完都不等謝興冉走下講台,同學們就都各自埋頭苦讀、苦寫了,仿佛剛才什麼消息都沒宣布,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謝興冉輕歎,轉身從前門走出了六班。
路過五班後門時,他故意沒往裡麵看,低著頭徑直朝前走了。本是想著不想搭理鐘與添,也不要被鐘與添捕捉到表情,卻不想不看路的後果是——迎麵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軀。
“哎喲哎喲,興冉,這麼著急要去哪?”還好撞上的不是什麼彆的人,是五班班主任馮老師。
馮老師急忙扶住謝興冉,關切地詢問。
“我看樓梯間裡放了木板,是楊老師明天該回校上課了吧?你安排好幫手了嗎?
“這幾天你都不來我們班給鐘與添開小灶了,不會是忙著管班、自顧不暇了吧?”
怎麼說也是鄰班嘛,馮老師本著班主任的職業病,多關心了一下六班的情況。
謝興冉聽罷,沒忍住地歎了口氣:“大概……是吧。”
其實兩者之間沒什麼關聯,他不找鐘與添純粹是因為他們還在冷戰。不過……算了,就這麼說吧。
“級長要我找兩個男生當幫手,楊老師上課的時候幫忙推輪椅什麼的,”馮老師沒什麼老師的架子,謝興冉也就沒了防備,竟對鄰班的班主任訴起苦來,“不是什麼很難的活,但……
“我們班那情況,馮老師您也是了解的。大家都顧著刷題背書了,沒人願意被占用這點課間時間。”
馮老師了然地點點頭:“這樣啊,所以是還沒找到幫手是嗎?
“六班的學生沒時間當幫手,那讓我們五班的學生來替代一下怎麼樣?”
謝興冉完全沒想到這點,當場愣住:“誒——?”
“反正他們也不愛學習,一天到晚地就知道搞事。正好了,給他們安排任務做,好讓他們有地方使力!”馮老師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特彆特彆好,一拍大腿當即拉著謝興冉從五班前門進課室,“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安靜一下,馮老師說個事!”
謝興冉繃著身子,強忍著往鐘與添座位方向看的衝動。雖然沒往那邊看,但他很明顯地感受到了,那混蛋不良投來的赤/裸裸的目光!
媽的!
謝興冉在心裡暗罵。
看你個大鬼頭啊?
不是巴不得我趕緊轉學走人嗎?真要這麼巴不得你就彆往我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