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考慮得也相當實在。

大喇叭則在一旁不斷點頭，是在附和裴天的說法。

楊老師沉默了兩三秒，隨即又道：“即便如此，該爭取的也還是要爭取。不說上了大學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大學裡還有很多很多類型不同的獎學金；有經濟需求的話，大學的自由時間多，你們還可以半工半讀。總之……能追求更高、更好的，那我們為什麼不呢？

“老師相信你們，你們可以創造奇跡的。”

裴天聽罷撇了撇嘴，沒再說話，不知是被說服了還是沒被說服、認可了還是不可認可。

大喇叭倒是應了聲“好，謝謝楊老師信任”。

估計是為了轉換氣氛吧，楊老師視線一歪注意到邊上還有個鐘與添時，趕緊點名：“鐘與添，你怎麼沒說話呀？

“你的兩個好哥們都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了，你也說說你的想法嘛。”

謝興冉來了精神，總算能光明正大地將注意力集中在鐘與添身上了，他緊張而期待地等著混蛋不良的回答。

鐘與添側頭看了一眼左手邊的兩位好哥們，麵無表情、言語冷靜無波瀾，卻又勝券在握似地答：“我要考廣城最好的學校。

“——我要進211。”

此話一出，一旁的大喇叭瞬間繃不住地噗嗤一笑：“我靠——不愧是你啊鐘哥，這麼敢想！”

“高！”裴天豎起大拇指，“阿鐘，我應該要向你學習。”

顯然，這倆好哥們都將鐘與添的回答當成了玩笑。楊老師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但也跟著笑了，原本沉重嚴肅的氣氛一下變得活躍輕鬆起來：“就是，你們是該好好學！

“學學鐘與添的這個氣勢和遠見，格局瞬間就打開了！”

“確實確實，”大喇叭努力地想要憋住笑，但無奈真的憋不住，“做夢我都不敢做這樣的。還得是我鐘哥膽子夠大啊！”

“滾，”鐘與添張口直罵，“你沒目標，不許我有目標了？

“我要真考進211了怎麼辦，你給我叫一輩子的爸爸？”

“沒問題！”大喇叭想都不想，根本不帶停頓地就拍著胸口應下了，“你要真能考到211，我叫你一輩子爺爺都成！”

“真的？”鐘與添挑眉，然後轉過來看著楊老師和謝興冉等人，一本正經，“在場的大家都聽到了吧？他自己說的，我沒逼他。等我考到211的那天，你們都得給我做證。”

“行！”

楊老師以往是不會配合學生，開這種叫爸爸叫爺爺啊的不著邊玩笑的，但可能是氣氛使然，也可能是她無論如何都想找法子激勵學生，居然點頭答應了。

“你要能考上，楊老師拉上馮老師、按著陳飛俊的腦袋讓他叫你爺爺。”

裴天默默舉手：“我也可以幫忙。”

“可以可以，”大喇叭毫不介意，叉著腰衣服已然一副贏了的架勢，“要是沒考上，阿鐘得反過來叫我爺爺。”

鐘與添冷笑，惡狠狠地答應了。

最後離開辦公室時，五班三人組有說有笑地走快幾步，說著什麼“他都要考211了，那我要進TOP 2！”、“才TOP 2？是我我要進哈佛！”一類的玩笑話。

謝興冉既是想著和鐘與添保持距離，也是照顧步子邁得小的陳玉青，故意放慢了步子走在後頭。

“時間過得真快啊，”陳玉青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鐘與添等人的玩笑，而改善太多，出門一看夕陽漸落時灰蒙蒙的天，忍不住感慨，“高考越來越近了，我還真有點害怕。

“小冉你呢，你怕不怕？”

小女生轉過頭來看好友。

謝興冉搖搖頭，笑笑：“我還好。你也彆怕，你肯定可以的——我就沒見過有誰比你更穩。”

相比於高考，他有著更怕的事情，例如奶奶出意外。

“好吧，我會努力的。”陳玉青也回了個笑，進而又想起來，“但小冉，楊老師問你要轉學去哪的問題，是不是還沒回答？你……還會留在廣城的吧？”

“嗯，”謝興冉壓住愧疚，努力拿出最自然的語氣，“在廣城。學校你應該聽說過的？叫聖德中外合辦中學。”

“啊？”陳玉青一聽學校名，立即瞪大眼睛，“聖德中外合辦中學？那、那可是——”

家教嚴格、家長也看重學習的陳玉青，自是知道這間大名鼎鼎的私立貴族中學的。然而被陳玉青回憶起來的，除了聖德響亮的各項名號、牛逼轟轟的師資外，還有一件塵封起來的往事——

那件，謝興冉曾要她幫忙尋找家教優良、成績優越的朋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