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氣候可真是多變啊,此時的永安,應該還是,夏末時分,陵河裡的荷花應該還沒有敗落。塞北的清晨,已有了薄霜,偶爾還會下起稀薄的小雪。前兩天還看到夥房裡的士兵一起去附近山上砍了柴火貯存在軍營。
今天晌午,炊事房的夥計,在父親的安排下,給全軍將士包了酸菜豬肉餡的餃子,還燉了排骨湯給將士們驅寒。臘月未至,軍營裡好像就已經有了年味。
常聽人說起,故鄉安置靈魂,他鄉安置肉身。在夜晚時分,月色入戶之時,將士們應該也會思念起遠在永安的子女和妻子吧。那麼阿鉞牽掛著的人會是誰呢。
兩天後,父親接到任務,需要外出,運送一批重要的貨物,需要去很遠的地方。我為父親收拾好行囊,還特地放了母親一針一線為父親縫製的護膝。
這日,塞北又飄起了小雪,我穿上了我最喜歡的紅色鬥篷,那是阿娘親手為我縫製的,上麵的圖案是我喜歡的梅花。前人讚歎梅花“寧可枝頭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梅花的孤傲性子倒是與我有幾分的相像,或許這就是我欣賞它的原因吧。
我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到周圍一片蕭然,北國邊疆已被白雪覆蓋,偶爾會有一兩隻孤鳥飛過,留下幾聲哀鳴。天地間灰茫茫的一片,難免讓人覺得窒息。
回到營中,不知為何,我找到前兩年,阿娘遺落在我這兒的針線,我模仿著阿娘的樣子,想要繡一個荷包,送給阿鉞。
也不知繡了多久,軍營外人聲嘈雜,亂糟糟的一片。一個小卒,慌慌張張地跑進我的營中,喘著粗氣,說:“蘇姑娘,匈奴大批人馬突襲,大軍已至城門外,正在挑釁。”
我氣得我往桌子上一拍,“這賊寇,偏偏這個時候來,可真會挑時候啊!”我又問道:“七皇子呢,他在哪?”“七皇子已在城門候戰。”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到城樓,你們速速集合,到城門準備迎戰”我拿起師傅曾經贈與我的長劍就往外跑。
我匆忙趕到城牆上,往下望時,五皇子早已騎著白色戰馬,身穿金色鎧甲,帶著幾千隨從,站在了匈奴人麵前。
他仰起頭,有點輕蔑,言語中帶著幾分笑意,“我大煜乃是禮儀之邦,今日使者不請自來,就不怕聖人怪罪下來嗎?”
匈奴的首領笑道:“黃口小兒,這大煜難道沒有能用的將領了嗎?讓那個什麼叫個蘇唯良的出來迎戰。”匈奴人大多穿的胡服,淩亂的卷發,黝黑的膚色,輕狂的言語,絲毫沒有貴氣可言,遠遠沒有永安的文人風骨。給人更多的是未開化、野蠻粗魯、臟亂不堪,遠離文明,生活在邊陲的野蠻部落。
“今日我黃口小兒也能打的你落花流水,屁滾尿流,敢不敢來一試?”阿鉞臉色一沉,大聲挑釁道。
匈奴首領一個手勢,從空中有力地落下,伴隨著一聲“殺”!兩方人馬便湧在了一起。
……
我在城牆上遠遠觀望,可惜自己不是一名男子,否則,我就可以上戰場,奮力廝殺,保家衛國。可惜女兒身的我,隻能遠遠觀望,在大好的青春年華中獨守閨房,與那女工相伴。幸得表叔叔疼惜,我才可以時常出入軍營,看望父親。
看著城樓下的人廝殺一片,硝煙彌漫,血流一地,大唐將士們臉上滿是傷痕,有的將士被人砍去了胳膊,卻仍然在奮力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