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扶了下眼鏡,“你還記得老趙前幾天的那篇關於全國青年國畫大賽的報道嗎?”
“哪篇?”年輕男人一頭霧水。
中年男人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敲了下年輕男子,“平常我就跟你說讓你仔細觀察,留心細節,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年輕男人齜牙咧嘴地揉著被敲疼的額頭,“想起來了,是不是那篇天才畫家的文章,可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我就問你,你有沒有注意到,報道裡隻出現了她的老師,並沒有出現她的家人。”中年男人搖搖頭,無奈解釋。
“好像是,但是這也不正常嗎,大家都是要上班的,沒空陪著她去領獎也可以理解。”
中年男人冷笑,“當初你考上大學,去學校報到的時候,你家人送你了嗎?”
“送了,當時我們一家人一起把我送到學校,還幫我收拾好寢室才離開。”
“你看,你隻是考上大學,你爸媽就請假帶著全家一起送你到學校,而那個叫沈意歡的小姑娘,以所有參賽選手中最小的年齡拿到冠軍,她家裡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你說這有沒有問題?”
年輕男人恍然大悟,對著中年男人豎起大拇指。
“所以我去打聽了一下,那小姑娘父親去世,母親沒多久就帶著大女兒改嫁,把她當累贅一樣扔給她姑姑,咱們今天就是過來采訪一下她母親。”
年輕男人聞言一臉興奮,“當初為了改嫁,拋棄小女兒,現在被拋棄的小女兒功成名就,這也太打臉了。”
中年男人看著年輕男人興奮的樣子露出笑容,這樣跌宕起伏的新聞才是喜聞樂見的。
宋舅媽一臉愁容地提著菜回家,宋蓉蓉這次沒考上,現在正為了要複讀在家裡鬨脾氣。
她自然也想讓女兒複讀,但是她現在的丈夫不願意,當初她繼子沒考上,都沒有去複讀,選擇進廠工作,現在他自然是不願意供繼女再讀一年。
用她丈夫的話,宋蓉蓉差的分數又不是差一點,是差了一大截,複讀也是白花錢。
她心底深處其實也認同,但是這畢竟是她唯一的女兒,她肯定是想讓她再試一次。
就這樣,她心事重重地走到樓下,就在她剛要上樓,就被兩個男人攔住。
宋舅媽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你們乾嘛?”
“沈女士你好,我們是來自慶市希望晚報的記者,我有些事情想要采訪你。”說完他還遞上自己的記者證。
宋舅媽接過記者證,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
“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沈女士。”
說過,她繞過兩人,就要繼續上樓。
中年男子連忙上前兩步,攔住她,“沈女士,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想要采訪你一下。”
宋舅媽滿臉不悅,“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沈女士,你們要是再糾纏我,我就叫人了。”
周大地下班回家,在家樓下就看到兩個男人糾纏自己妻子,連忙跑過去攔在宋舅媽身前。
“你們是誰,為什麼糾纏我妻子。”
宋舅媽見到周大地,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他們說是什麼晚報的記者,要采訪沈女士,我都跟他們說了不姓沈,他們找錯人了,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纏著我不放!”
周大地板著臉,“我妻子確實不姓沈,你們真的找錯人了。”
年輕男人隻以為這對夫妻警惕心高,不為所動,“沈女士,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你還記得你小女兒嗎,我們就是因此想要采訪你,她可是獲得了全國青年國畫大賽的冠軍。”
“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我不姓沈,而且我就隻有一個女兒,她可沒有參加什麼比賽,你們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宋舅媽,他感覺到一絲違和感,她說自己隻有一個女兒的時候不像是在說謊。
他伸手攔住一臉氣憤想要辯駁什麼的年輕男人,“請問,你們認不認識沈意歡,你們是什麼關係?”
宋舅媽一愣,沒想到還能聽到沈意歡的名字。
年輕男人把宋舅媽愣住的樣子以為是她被戳穿謊言後的心虛,一臉沒好氣。
“你就不用狡辯了,我們都調查清楚了,她就是你小女兒,你當初為了改嫁,把她丟給小姑子。”
宋舅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周大地聽年輕男人說得這麼肯定,也懷疑地看向妻子,當初結婚前他也調查過,那沈意歡大家都說是妻子前夫妹妹的女兒,隻是丟給他們養,難道他被騙了。
宋舅媽看見周大地懷疑的眼神,瞬間就炸了,一把推開擋在她麵前的周大地,指著年輕男人的鼻子大罵。
“是哪個賤人敗壞我名聲,沈意歡明明是我前小姑子的女兒,是誰說是我的女兒的?”
中年人的瞳孔微微一縮,他有種預感,自己發現了一個大新聞。
“是這樣的,我從華中大學那裡了解到,三四年前,宋教授,就是你前小姑子,把沈意歡回去的時候說,這是她大哥的女兒,隻是她大嫂要改嫁,不想帶著小女兒一起,所以她才把侄女接過來一起住。”
宋舅媽氣得胸口疼,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清高的小姑子,在她不在的時候就是這樣汙蔑她,潑她臟水。
“那沈意歡姓沈,我前夫可是姓宋!”她倒是要聽聽宋澤蘭還能編出什麼謊話!
中年男人推了推往下滑的眼鏡,“據說是因為,你和前夫感情很好,所以,你前夫就讓小女兒跟你姓沈。”
宋舅媽怒極反笑,“你們跟我過來,我讓你們看看我到底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