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用木棍將炭火開始拔開,豬頭上的豬毛處理的差不多,待會用絲瓜瓤用力洗清,就可以開始煮。
隻是剛讓裴嫂子將豬頭搬入鐵鍋中,火還沒有升起來,外麵就傳來柳老太的極其難聽的罵聲。
“不要臉的賤皮子,腦袋生膿,屁股長瘡,竟然趕我金孫下驢車,也不怕遭天打雷劈,我金孫可是童生大人,也活該你死了男人。”
最後一句話讓裴嫂子陰沉著臉,拿著菜刀就衝了出去。
唐春被嚇的臉色蒼白,生怕裴嫂子氣昏了頭做傻事。
此時每家每戶都點了燭火,那柳老太就站在自家院子前,單手叉腰,指著裴嫂子院子叫罵,可看到裴嫂子手持一把菜刀衝出來時,整個人都慌了,生怕她衝過來砍自己。
裴嫂子紅著眼,用刀尖指著長相尖酸刻薄的柳老太:“你娘個巴子,你詆毀我行,扯我男人信不信我跟你拚命。”
從柳老太罵人時,已經有不少村民端著飯碗看著。
熱鬨,誰不喜歡呢。
唐春連忙上前,邊小心翼翼奪過裴嫂子手中的刀,邊開口安撫道:“嫂子,彆跟半隻腳都踏進棺材的人置氣,像這種人死後到閻王麵前,是要拔舌頭下地獄的。”
她聲音不大,但卻能讓看熱鬨的村民聽的清清楚楚。
好家夥!
這話說的可真狠呀!
柳老太聽的差點沒有背過氣來,見裴嫂子手中沒了刀,又開始囂張起來,隻是還沒有開口,就被唐春一句話給堵的死死,那張如同樹皮的老臉,青了吧唧,難看至極。
“阿奶,那書生是你孫子呀!他一個大男人沒錢坐驢車不說,還硬要擠上來,裴嫂子為我名聲找想,隻是說了幾句重話,沒想到他心胸如此窄小,竟像個沒斷奶的孩子找你老告狀!”
眾村民不由倒吸口涼氣。
嘶~
好厲害的一張嘴!
裴嫂子愣愣的看著單手持著菜刀,並將她護在身後的唐春,鼻子微微發酸。
唐春思路清晰,吐字利索,剛等柳老太回過神,她喊道。
“阿奶,為了你的金孫可積點德吧,今日之事有人去府衙一鬨,你那金孫可彆肖想什麼秀才之位。”
村裡極少有人讀書,自然不知這考取秀才的童生,若名聲不好,是會直接出局的。
而躲在屋內的柳鴻飛聽後,臉色頓時一變,他連忙扯了扯身邊的張氏衣角。
“阿娘,讓阿奶彆鬨了,若事情鬨大,我怕學院夫子會對我不滿。”
張氏是什麼人精,立即懂了自家兒的意思。她連忙走出去,上前攙扶柳老太的胳膊。
“娘,咱們大人有大量,不同那兩賤皮子扯。”
唐春那雙漂亮的杏眼微眯,眼神冰冷:“阿奶,既然誤會我嫂子,就同我嫂子賠個不是吧。”
都快被拉進屋子裡的柳老太頓時跳了起來,呸!讓她賠不是,這賤皮子想的可真美。
“你他娘做夢,這事我不計較是看在我金孫的份上,可不代表我柳老太的臉可以讓你這個小賤蹄子隨便打。”
唐春懶的理會柳老太,而是一臉無辜衝著裴嫂子說道。
“阿嫂,反正明日我倆也無事,不如去城裡的府衙走一趟,同那官老爺詳細說說今個發生的事情,那柳童生呀……”
話還未說完,就被張氏開口打斷。
“賠罪,我們賠罪!”
她低頭,極其小聲的對柳老太道:“阿娘,等鴻飛考上秀才,再好好收拾這一老一小賤人,我知道你委屈,可眼下鴻飛的名聲才是最重要!”
柳老太被氣的直跺腳,可又有什麼辦法,自個金孫的前途才是頂要的,隻能漲紅著老臉,不情不願道。
“裴嫂子,我柳老太同你賠個不是。”
唐春扭頭看向身邊的裴嫂子,卻發現裴嫂子已經紅了眼眶,隻見她哽咽的嚷嚷著。
“呸!誰稀罕!”
柳老太也不敢吭聲,隻是狠狠瞪了眼身邊的張氏。
等唐春將裴嫂子攙扶進廚房,而看熱鬨的村民們不由感歎,裴嫂子家的那名小娘子。
嘖!
不好惹!
廚房內,裴嫂子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在看到唐春一臉擔憂的模樣,連忙安慰道。
“我可不是被那老不死給氣哭的,就她那點道行,哼,你不知曉,我那小叔子一回來時,她屁都不敢放。”
唐春幽幽歎口氣:“那嫂子下次可不能拿菜刀出去,方才都快嚇死我了。”
裴嫂子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