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彌漫濃濃的酒味,似是喝醉了酒,失足摔成這副摸樣,那群發現柳鴻飛的村民們也是這般想。
其中有人忍不住道:“怎飲這多些酒。”
原本嚎嚎大哭的張氏聽罷,頓時收了聲,方才瞧見她兒這副慘樣,整個人魂兒都要嚇沒了,哪留意什麼酒味。
如今聽周邊村民這麼一說,才逐漸反應過來。
她不蠢,甚至聰明的過頭。
前幾個時辰,張氏就同柳鴻飛商議好,先尋個理由將裴嫂子引出去,待店內隻剩下那小娘子時,便讓柳鴻飛過去,順便使一點手段,兩人最好有肌膚之親,而張氏則用請人喝茶的緣由過去,讓眾人撞擊兩人親昵的場麵。
那般這小娘子名聲算是徹底壞了,除了嫁給柳鴻飛外,還能嫁給誰。
這嫁給柳家,賣吃食的法子定不能在崔嫂子茶水鋪賣,倒時在郾城內隨意支個攤,定也能掙的盆滿缽滿。
可張氏方才帶人過去,她兒沒了蹤影不說,那招人恨的裴老二卻在那。
看著柳鴻飛身上的傷,又會想起那小娘子腰間那沾血的羊角尖,張氏五官瞬間扭曲了起來。
定是這對狗男女將她兒打成這樣的!
張氏全身被氣的直顫抖,她兒日後可是秀才大人,這個裴老二怎麼敢呀!可眼下張氏又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這個暗虧也隻能咬碎後槽牙應下。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她兒給抬到城裡頭的醫館處瞧瞧,而村民們也是看在柳鴻飛是童生的份上,才上前幫忙的。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路過茶水攤,張氏狠狠的瞪了坐在門口歇息的裴嫂子,並瞥見後廚內的裴二郎同那小娘子,眼底不由露出一抹怨毒。
唐春並不知茶水攤外的事情,她正滿臉認真,伸手指著麵前這塊空地,告知裴言澤自己想要的多大的燒餅窯。
裴言澤瞥了眼唐春,很快又收回視線。
他開口問:“何時用?”
唐春想了想:“三天後。”
她手還在塗藥,不能碰冷水。
裴言澤點頭,聲音低沉:“行。”
唐春也沒彆的要叮囑的:“那麻煩裴二哥了。”
說完,便轉身朝著外走去,待走出後廚外,唐春才偷偷的鬆口氣,不知為何,她同裴二哥單獨在一起時,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坐在攤外的裴嫂子見唐春出來後,邊招呼她過來,邊拿起茶壺倒了杯熱茶。
待唐春坐下來後,裴嫂子連忙貼近,她神情激動,並神秘兮兮道。
“你猜,我方才瞧見了什麼?”
唐春有些好奇:“瞧見了什麼?”
裴嫂子連忙將一群人抬著要死不活的柳鴻飛朝著郾城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即小聲嘀咕著。
“這剝削算計自個親人,遲早都是要遭報應的,你瞧!這報應不就來了嗎?”
唐春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茶碗,她垂下目光,盯著腰間那已經洗去血跡的羊角尖,輕輕抿著唇。
自己剛剛是用茶壺砸的,會不會一下子將那柳鴻飛給砸死?
想到這,唐春臉色變的有些蒼白。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裴言澤的聲音,他身上那套黑色勁衣的衣角處,好幾處都沾染上了汙漬,裴言澤彎腰伸手拍了拍。
“我方才路過,那柳鴻飛一身酒味,許是喝多了酒給摔的,瞧那樣子應是死不了。”
唐春微微愣住,她不知曉裴二哥是在安撫自己,還是聽見裴嫂子的話,過來故意告知她。
裴嫂子有些慌了,自個小叔子是什麼脾性她是知道的,她小心翼翼問道:“確是他自個摔的,不是你踹的吧。”
裴言澤直起身子來,神情坦蕩:“不是,他自個喝多酒摔的。”
隨即他對著因為用力,手指尖微微泛白的唐春道。
“你那燒餅窯明日才能動工。”
回過神的唐春盯著手中的茶碗,語氣柔和:“不打緊。”
此時天色逐漸暗淡下來,裴言澤似是想到什麼,邊朝城內方向走去,邊衝著裴嫂子道。
“嫂子,跟何大說聲,等我回來再走。”
裴嫂子還沒來及的裴言澤要去乾嘛,那人就已經走遠,唐春抬頭,便瞧見那沐浴在夕陽下的男人身影。
他脊背挺直,肩背寬闊,腰身窄瘦有力,隻是一個背影,就能瞧出此人不好招惹。
待裴言澤走遠,裴嫂子才幽幽歎口氣。
“今個也不知是誰哄騙我,說那丁氏出了事,我著急跑過去,人影兒都沒瞧見。”
唐春忽然想起來裴嫂子回來時,似是要同自己說些什麼,隻不過被人給打斷,後又忙碌燒餅窯的事,就徹底將其給拋到腦後。
“丁氏?”
裴嫂子聽到這兩字就覺得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