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聽完裴嫂子的解釋,緩緩抬起頭,她神情淡淡,臉上並未露出氣惱的表情。
“裴嫂子,你多慮了。”
其實在知曉這個消息的瞬間,唐春確實萌發出隨裴二哥去京都的想法,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的燒餅窯明日就可弄好,而吃食再賣上三四個月,去京都的銀錢足夠。
在沒發生任何意外的前提下,唐春並不會將裴二哥納入自己的計劃當中。
他太過危險。
加上裴嫂子方才的那些話,能在京都幫貴人做舔刀口的事,也說明裴二哥這個人也沒有那般簡單。
裴嫂子生怕因此事同唐春有了隔閡,連忙道:“那你可有怨嫂子?”
若小叔子不是乾這種刀口舔血的的事,她定不會隱瞞。
“為何怨?”唐春不解:“嫂子也是為我好。”
她能理解裴嫂子的良苦用心,又怎會怨呢。
裴嫂子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她輕聲嘀咕著:“你都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可有人卻將我當做惡人。”
這時茶水鋪外有人喊:“裴嫂子,兩壺熱茶。”
“欸”裴嫂子連忙應道:“這就來。”
說完,她就提著裝有茶水的茶壺朝外走去。
就在唐春也準備離開,抬頭卻瞥見裴二哥不知何時靠在陰暗的角落處,他整個人隱藏在黑暗中,方才那些話也不知聽了多少。
裴言澤抬頭,目光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唐春,身影低沉而暗啞。
“你要去京都尋你兄長?”
唐春微微愣住,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裴言澤繼續道:“我在京都有些人脈,你兄長叫什麼?”
唐春不知裴言澤是在試探自己,還真是好心的想幫忙,她不傻,臉上立即露出一絲歡喜的神情。
“那就勞煩裴二哥上心,我兄長名為唐黎。”
裴言澤挑眉:“唐黎?”
沒什麼印象。
唐春怕自個扯的慌被察覺,柔聲解釋道:“阿爹說兄長出生時,正是黎明之際,便取名為唐黎。”
裴言澤話鋒一轉:“你呢?”
唐春詫異抬眸看過去,便對上裴二哥那雙深邃的眼眸,隻一眼她便扭過頭,故作看其他地方。
隻是那灼熱的目光不減,讓唐春有些站立難安。
半響,她才輕聲開口說道:“春到人間草木知,便覺眼前生意滿,我單字一個春。”
裴言澤嘴角向上揚起,眼底帶著幾分笑意。
“唐春。”
這兩個字他念的極慢,莫名有種耳鬢廝磨的感覺。
唐春的臉頰不由沾染幾分霞色,雖這裴二哥什麼都未做,卻總覺得又被唐突,她正打算尋個理由離去時,裴言澤突然開口道。
“雖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應該是極好的寓意。”
“裴言澤,一點三橫下方一張口的言,瑞獸白澤的澤。”
唐春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可記住?”
唐春懵懂的抬起頭,直接撞入裴二哥那帶著幾分笑意的目光中,裴言澤第一次瞧見唐春這般呆呆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