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他卻收刀入鞘,沒有要動手的……(2 / 2)

簡令 DawnBacheler 3672 字 11個月前

鐘魚終於有些顯露出害怕了,她一邊緩慢地搖著頭,一邊向床裡縮去。可一張床能有多大?烏刃展臂一撈,朝穴位一按,她便也昏迷過去。

忽地,湊得近了,烏刃才嗅到一股味道。

那並非什麼難聞味道,而是仿若蓮花的清淡香氣,可這種封閉的室內怎會有花香?門早已在進來時被他順手關上,更何況荒郊野嶺的,連個池塘都見不到,哪兒有蓮花。

味道是從鐘魚身上散發出來的。

倘若是一般人,即便斷然覺不出這氣味哪裡像是有毒,但多數也會覺得十分怪異,屏息離這香味兒源頭遠些。烏刃反其道而行,將麵甲稍稍抬起,細嗅幾下,心中有了定論。

這似乎是蓮香。

蓮香是一種毒藥。

這種毒常被用於刑訊逼供,真正見過的人沒幾個,烏刃卻是其中之一。它的花香中混著些薄荷涼氣,初聞隻有香味,聞得久些,卻又隱有腥氣。

這毒鮮少有人能拿得出手,因為這毒是由毒醫晴梅所作。

不巧,晴梅此人正是空穀穀主。

烏刃雙指一動,從旅舍被子下取出枚香囊。

他冷笑一聲。

它名叫蓮香,名雅,功效卻和雅字絲毫沾不上邊。蓮香的功效有七日,這七日中若不每十二時辰服用一次與之相配的藥丸,便會全身上下每寸皮膚都如刀割劍刺般疼痛,一日比一日更加劇烈,直叫人恨不得一睡不起。但假如當真睡去,便也很難再醒來了。

就算他能忍,可鐘魚呢?

椅子被推開,發出摩擦地板的聲響。李惟清迤迤然挽袖將崔曉從地上扶起,原來他自始至終根本沒睡。

“烏刃,做個交易。”李惟清含笑道,“你要得該是個活著的鐘魚,送我們到清燁山莊,我便給你解藥。”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活的。”一雙陰鷙而死氣沉沉的眼睛霎時盯住了李惟清,烏刃的手就放在刀柄上,聲調平平地問道。

“你若不要活的,怎麼還不動手?”說這話時,李惟清已經將崔曉放到了椅子上,手指搭上崔曉腕處脈門。

昏睡也是睡,他探得便宜師弟脈象平穩,便收了手。

烏刃握刀的手緊了緊,畢竟一刀下去再從他身上搜出解藥也不遲。李惟清緩緩道:“哎,彆動壞心思。這解藥與藥丸可都不在我身上,需得現製。”

“那便動身。”這種應對也不能說是在意料之外,烏刃不急不惱,一手攬著鐘魚。他抱人手法堪稱粗暴,幾乎是半抱半拎,也就是鐘魚昏迷著無法反抗抱怨,這姿勢看的李惟清一個大男人都直嫌棄。

“急什麼。”李惟清自己坐在了一把有軟墊椅子上,五指並攏,掌心朝上,向剩餘的最後一把椅子示意,“請。你眼布血絲,簡直仿若三天未睡,我們坐著說。”

這時,蓮香已經隱隱透出了腥味。

油燈隻點起一盞,勉強能夠照亮一小片地方。屋外樹影簌簌,鳥鳴蟲叫好不熱鬨,他們這屋裡本有四個人,卻昏迷了一雙,隻剩下兩個男人麵對麵地坐著。

方才那一番動靜不算小,卻也無人上來查看。

“你們鐘坊主近日如何?代我問個安好。”

李惟清的這句話讓烏刃眼神飄忽了一瞬。不過他頭上罩個鬥笠,臉上覆張麵具,無論是什麼表情眼神,若不湊近了,也沒人看得出來。

“你認識坊主。”他問道。

“貞觀之後還有人自稱坊主嗎?也就百馨坊這一家敢說罷了,你說坊主,我便認得了。”不鹹不淡地將試探擋回,李惟清的視線定在鐘魚身上片刻,才又說道,“她從坊主夫人成為坊主多久了,還有誰不知道。”

不知道的可太多了。

不如說,又有幾人能知曉一個隱秘的殺手組織這麼多事?

烏刃像是懶得再與他廢話浪費時間,又是以半抱半拎的姿勢將鐘魚抱起,下了通牒:“你若不走,我便將你也打暈了拎上馬。”

“我現在走不太動,屋後有馬車,勞煩了。”李惟清誠懇道。

他做出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噎得烏刃沉默了片刻。

烏刃還沒再說些什麼,剛待出手,就聽李惟清補充道:“對了,彆忘了帶上崔曉,還有他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