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為什麼?想讓一個人徹底閉嘴,難道不是殺死他更為簡單嗎?
蕭九華也是在半年前與她相識。
他們這樣的人,成為朋友並不是什麼難事。
崔曉聽到這裡,已經發自內心的想幫阿秋找回她的鈴鐺。雖然他先前也是要幫這個忙,但行違欲而難成,一個人,隻有發自內心地想做一件事,才能將其做到最好。
在此之前,他顯然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你認識花伊嗎?”崔曉問道。
阿秋仔細地想了想,肯定道:“我不認識花伊,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煙霞門的掌門人也是姓花的,她叫花向紅。”
“花向紅,你聽過這個名字嗎。”中年文士問道。
“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一個在小鎮上賣早食的店老板,本就不應該聽過江湖人的名字。”另一人說道。
他們戴著鬥笠,冒雨走在山上。
山當然是紫金山,他們邊談邊走,走得很快,好像泥濘的地麵和看不清的道路根本無法妨礙他們。他們一個穿得破舊不堪的好像街旁乞丐,一個衣服上滿是油漬好像廚子,沒有什麼武功高強的大俠,會有穿這樣衣服的愛好。
這兩件衣服既不方便也不舒服,更沒辦法多裝些武器,除了走在街上不會引起人的注意,好像已經沒有其他作用。
而走在山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他們的衣服。
“你應該知道的。”中年文士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因為她是煙霞門的掌門人,你還應該知道鄧文、單娘、戴八鬥、牛狄、羅袖……”
“行了。”老板打斷他的話,“我知道,因為她們都是煙霞門的弟子,已經記錄在冊。你提這些做什麼?”
中年文士好像有些感慨:“因為我忽然想到,這座山上也住著一個煙霞門的弟子,她入煙霞門不過三個月,就發生了那件事情。”
“所以你為什麼偷人家的鈴鐺?”老板冷冷地問道。
“這怎麼能叫偷?我隻是見它掛在了樹枝上,將它取了下來。就算不取,它也會在現在被雨水打下來。它掛的本就不甚牢靠。”中年文士像是極容易害羞的,耳朵一下子便紅了,辯解道,“再說,我已打算將它歸還,隻是找不到失主。”
“可以,就算是這樣吧。”老板完全沒有細聽,十分敷衍的應聲。他們是一起上山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中年文士的話句句屬實?可能隻有呆子,才會一本正經地解釋這樣一件事。
他們冒雨上山,又走得飛快,當然不是為了遊玩的。
“你見過湍族人嗎?”老板忽然問道。
中年文士十分迅速地搖了搖頭:“沒有,我負責的部分見到的胡人反而要更多些,湍族人我隻見過屍體,還沒見到過活的。”
老板說道:“嗯,我們這次或許可以見到許多,因為晏儀蕭並不是像他的名聲一樣好的一個人,就算他沒有壞到特彆壞,眼睛卻已經跟瞎了沒兩樣。他連他新招來的年輕管家,是個湍族人都看不出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假如他們穿上中原的衣服,又學會了說中原的話,來到陸地上,那麼任誰也是分不出來的。”中年文士說道,“除此之外,畢竟和中原人的長相沒有太大分彆。”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一處山洞前。
這處山洞極其隱蔽,倘若不是事先知道,直衝它來,想必不會撥開茂密的樹叢就向裡鑽,也不會毫不猶豫地擋開密密麻麻的藤蔓,更不會十分費勁地搬開一處巨石。
巨石後就是一處山洞。
老板忽然歎了一口氣。
“一想到這些東西之後我們還要原封不動地放回去,搬回去,做出沒人來過的假象,我就恨不得直接帶一隊人馬,將這裡直接掀個底朝天。”老板說道。
“畢竟不能這樣做,所以才是我們兩個順路過來。”中年文士說道。
他們竟本不是為了找這個隱蔽的山洞而來,這隻是一件順路的事情。
“我已經給你看過那人供出的頭領的畫像了,我雖然晚你一步上山,已經看了那畫像一路,但認人總是沒你強的。你記住他長什麼模樣了嗎?萬一辛苦來一趟卻殺錯了人,我可不乾。”老板說道。
中年文士扶了扶自己的鬥笠,說道:“當然已經記住了,畢竟湍族人與中原人長得差不多。你不常見胡人,胡人與胡人才比較難認。”
老板點點頭,他們二人便不再說話,一起走入洞穴深處。這洞穴中儘是石塊,絲毫沒有有人待過的跡象,老板卻在走到已經很深的地方時,忽然停下了腳步,蹲下身去,挪開了一塊大石頭。
石頭底下壓著一個活板門。
他一人就將活板門拽開,不等中年文士,也不與他商量,兀自徑直跳了進去。中年文士也不需要與他商量,待他跳入,也跳了進去。
而後活板門被一拉,便也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