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這樣啊!”祝裕儒勾起嘴角也輕輕搖起蒲扇,不緊不慢著跟上一句,“吃不下便帶回屋吧!夜半時用得上。”
“夜半?”韓佑安皺了皺眉麵露不解,終是忍不住轉過腦袋看向祝裕儒問話,“為何用得上?”
祝裕儒微咧開嘴唇瞥視過來,細長上挑的眼裡竟然全是說不出口的戲謔味道,直把韓佑安看到心裡發毛。
“舊時有些府院大宅房梁會用死人棺材板,意為升官發財,你可知曉?”
“不知道……”韓佑安驚得瞪大眼睛,死人棺材板?嚇人啊……
“每逢八月十五,用死人棺材板做房梁那屋便需供奉上月餅果脯,夜半之時供那棺材板主人享用……”祝裕儒頗為冷靜解釋原因,戲謔含笑的眼睛時不時看向小家夥越來越白的臉孔。
背脊一陣涼意,寒毛瞬間根根豎起,手裡呼啦呼啦扇著的蒲扇不知不覺停在了半空,方才還熱到躁人的背心眨眼間蒙上了一層薄汗,韓佑安扭過骨頭咯咯作響的僵硬頸脖一臉驚懼看向祝裕儒張口:“我、我那屋的房梁是不是、是不是……”
“你說呢?”祝裕儒眼睛彎成上弦月,拂拂衣擺款款起身便欲離去,“夜深了,回屋歇息吧!”
“等、等等!”韓佑安急忙從椅子裡跳起,結結巴巴挽留起祝裕儒來,“我們來猜謎好不好?再、再留幾個時辰……”
“困了,明日還要朝參。”祝裕儒一口拒絕,甩甩衣袖飄然前行,嘴角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等、等等!等等我……”韓佑安哭喪著臉亦步亦趨跟上前,直覺靜謐的黑夜越發瘮人……
沒幾步便到了臥房,祝裕儒不理會身後縮頭縮腦的韓佑安直接進屋,點上火燭寬衣解帶,掀開床簾坐到床沿,抬眼看著那張慘白的小臉壓製下笑意疑惑問話:“你還不回屋?”
“我、我坐一會兒便回屋,你你你隻管歇息……”韓佑安抽動著嘴角硬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噗!祝裕儒強忍著大笑出聲的欲望豎起眉毛拿腔拿調學小家夥說話:“你你你給我出去,這是我屋!”
“我我我就坐一會兒!求你了……”韓佑安哭喪著臉憋屈哀求,平日囂張至極的眉眼竟然帶了點軟意,不禁讓人生出些許憐惜。
祝裕儒抽了抽嘴角不再接話,放下床簾翻身直接睡上枕頭,隔著一層薄薄的簾子細聽外麵動靜,唇角弧度越發上揚,這小家夥,真真可愛得緊……
暗舒一口氣抬手抹去額頭冷汗,韓佑安小心翼翼觀察四周跡象,窗欞微啟桌椅古樸有致,薰香清幽撲鼻甚是安人心神,似乎……似乎並無異樣……
想來就這麼靜坐一夜應該無事吧?韓佑安暗暗揣度,眨巴著眼睛偷偷瞧向雕花大床看動靜,睡著了?睡著才好……免得趕老子回屋……
一動不動沉默靜坐,不多會兒睡意便漸漸襲來,韓佑安小雞啄米般打起瞌睡,強撐的意識越發不清醒。
怎麼沒動靜了?祝裕儒側臥著微微皺起眉頭,終是忍不住掀開布簾一角偷瞄小家夥,卻見他耷拉著腦袋一下接一下點地,原是睡過去了?
案上燭火在夜風吹拂下飄忽不定,微啟的窗欞“吱吱”著發出輕響,靜謐的夜裡更是清晰入耳,皺眉思索片刻,一計突上心頭,祝裕儒彆過眼暗笑一聲,抓起床頭的蒲扇小心翼翼掀起床簾,對著兩米開外的火燭利索扇風,火苗倏然熄滅,四周陷入一片暗色之中。
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打瞌睡,突然就被一陣涼風刮醒,韓佑安慢悠悠睜開眼皮,揉揉眼睛卻隻見黑暗,半迷糊的意識刹時清醒,火、火怎麼自己滅了?韓佑安嚇得一個激靈,渾身寒毛即刻豎起,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靜謐異常,難不成……難不成……
“哎!哎……祝、祝裕……祝大人!……”韓佑安試探著輕聲喊話,卻未等到任何回音。
夜風徐徐拂麵,窗欞“吱吱”作響,韓佑安頭皮一陣發麻,忽覺正上方的房梁處悉悉嗦嗦有動靜,頓時“噌”的站起身跌跌撞撞摸黑爬上前方的大床,胡亂揪住絲被一角不多想便鑽了進去。
劇烈跳動的小心臟未及平複,身子便被翻轉壓製住,韓佑安掙紮著從被窩裡探出腦袋喘息,微啟的嘴唇瞬間被溫熱的觸感包裹,混沌的腦子隨即攪成漿糊。
“……唔、唔不要度房……”韓佑安死命躲開上方那兩瓣灼熱的唇肉嗚嗚掙紮。
“好,不洞房不洞房!”祝裕儒大發善心移離小家夥那不停張合的嘴唇,啾啾親上他細致的臉頰曖昧嗬氣,“我們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