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謝辭等待著她,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可這是係統給予的金手指,本身它的存在就不可能從合理的角度去解釋。
楚綰綰把心一橫,端起麵前的瓷碗向謝辭示意,仰頭全部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清亮的酒液滑入喉嚨,醇厚中帶著點點辛辣,她不由得連聲咳嗽,連帶著臉頰也燒了起來。
謝辭倒了杯水推到她的手邊,輕輕皺眉:“不想說可以不說,不必勉強自己。”
楚綰綰眼角還有被酒嗆出的淚痕,卻仍然堅持:“不行,規則是定好的,都不遵守還有什麼意思?輪到你了。”
謝辭伸手,讓酒壺轉了起來,這次壺嘴朝向的,卻是他的方向了。他的神情淡淡的,並未有任何為難的神色:“你問。”
楚綰綰眉開眼笑,看來老天也還算公平。
於是她決定和謝辭確認一件事情:“謝辭,四年前,在天元宗山腳救下我的,是不是你?”
謝辭沉默了許久,突然將碗中酒一飲而儘。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的時候,他卻意外地開了口:“是我。”
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楚綰綰仍是感到奇怪:“我先前以為是沈翊……既然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謝辭扭過臉去:“沒有這個必要,我並不需要你報答我。”
何況當他發現楚綰綰誤會的時候,她已經留在了沈翊身邊。
楚綰綰知道,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會解釋,也不屑於解釋。
她臉上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但現在我知道了,哪怕是你不需要,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報答你。比如……你需不需要我以身相許?”
謝辭的酒慢慢上了頭,他嗤笑道:“彆說大話。你方才連和我共處一室都不敢。”
楚綰綰確實心虛,盯著他通紅的耳尖小聲嘟囔:“我……我還沒準備好。”
謝辭也不接話,似乎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再次轉動那酒壺,壺嘴卻又是朝著他的方向。
楚綰綰心想,這可奇了,莫非她時來運轉了?
謝辭輕輕歎了口氣,為了讓她少喝點酒,不得不做些手腳而已,也就是她看不出來罷了。
楚綰綰想了想,問道:“謝辭,你收了我的信物,為何不直接與我結成血契?”
結成血契以後,他們就是貨真價實的道侶,沈翊以後必定不再敢打她的主意。這就叫做一步到位,事半功倍。
謝辭提高了些音量,反問道:“誰說我要與你結血契了?”
哦……原來是不願意,那就當她沒問,打擾了。
她有些尷尬,就見謝辭逐漸趴在了桌上,昏昏沉沉的樣子,似乎是醉了。
不是吧?看來謝辭雖然不喜歡喝摻了蜜的果酒,但一杯就倒也是事實。
他的眼睫纖長,溫柔地垂了下來,覆住了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嘴唇翕動著,似乎在呢喃什麼醉話。
楚綰綰側耳過去,就聽見斷斷續續的話語:“我……還未及冠,怎能娶妻……”
真是個古板的人,明明已經入了修行一途,還在意那麼多凡俗禮數。
隻是他既然喝醉了,也不能放任不管。她嘗試著將他從桌旁扶起,一步步向床邊走去。
謝辭的體溫很高,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楚綰綰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出了汗。
他看著身形瘦削,但肌肉流暢有力,楚綰綰費了好大力氣拖他過來,在快到床邊時卻終於承受不住,一個趔趄讓謝辭栽在床上。
所幸謝辭並沒有醒,隻是皺起了眉頭,依然睡得極沉,看起來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
楚綰綰喘著氣,靠著床邊滑落在地,突然發現因為剛才的顛簸,有一本書從謝辭的懷裡滑落出來。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在藏書閣時,謝辭在書架旁認真看過的那本《天元宗弟子戀愛寶典》。
……明明當著她的麵塞回了書架上,他什麼時候借出來的?
楚綰綰伸手將書拿了過來開始翻看。
“七夕時要出去約會,時機成熟時,可以在外麵過夜。”
時機成熟你個大頭鬼!誤人子弟的破書!
“在外不可以讓女孩子花錢,但女孩子都喜歡禮物,送得越多,越能讓她開心。”
“女孩子的心思非常難猜,一般她說‘隨便’,那就不是真的隨便,需要依據對她的了解,去猜測她心中的想法。”
“要根據她的喜好,儘量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楚綰綰將書合上,注視著謝辭安靜的睡顏。熟睡的時候,他收斂了身上那股疏離的氣質,乖巧得不像話。
她輕聲道:“謝辭,彆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