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無相(一) “你要什麼我都答應”……(2 / 2)

於是她轉身,雙手揪住謝辭的衣角,將臉埋在他的衣襟裡,偷偷地換了口氣。

謝辭愣了一瞬,想了想她可能是因為害怕,才躲到他懷裡,躊躇了片刻,伸出手虛虛環住了她的腰。

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楚綰綰下意識想要掙脫。與剛才不同,謝辭現在是清醒的,熱源近在咫尺,她腦中一片空白,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呼吸。

“唔!”

謝辭發覺後,迅速又捂住她的嘴,可為時已晚。

楚綰綰僵硬地轉過頭,看見那人就在自己旁邊,正歪著頭,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跑!”謝辭一把拖過她的手腕,帶她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她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長長的走廊仿佛沒有儘頭,唯一的光源是前方房間裡透出的暖黃燭光,而身後的男人張牙舞爪,挾著陰冷的氣息向她撲來。

謝辭身上有傷,速度完全無法和平時相比。情況很快就變成了,楚綰綰拖著他向前跑。

但她還是不理解,謝辭作為一個至少煉虛期的劍修,為何不直接出手將人劈暈?

謝辭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四相琵琶封住了我的靈力,十二個時辰後才能恢複。”

……那也的確不能怪他。等等,四相琵琶?

楚綰綰手中幻化出那把琵琶。四相琵琶甫一出現,就奪去了暗夜裡的所有光彩。

她將琵琶抱在懷裡,抬手拂過弦上。寂然無聲的走廊裡,突然響起了錚然樂聲。

楚綰綰回憶著蒼雲教給她的曲調,試著去喚醒他的心智。

那人驟然停步,隨著樂聲回蕩,像是被觸動了哪根神經,突然捂住了頭蹲下身去,神情十分痛苦。

謝辭的手按在弦上,製止了她繼續彈奏下去:“他不過是個普通人,四相琵琶靈力太強,他恐怕承受不住。”

她又看了看那人,他已經暈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楚綰綰鬆了一口氣,收起琵琶對謝辭炫耀:“你看,有時候我也是可以保護你的……”

話還沒說完,身邊的謝辭就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謝辭!”

*

謝辭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

他嘗試著撐起身子,卻因為傷口的疼痛渾身無力,隻有手指能夠活動。

所幸十二個時辰的禁製即將過去,他能感覺到,屬於自己的靈力在一點一滴回到他的身體。

如果不是無法運行靈力療傷,他也不至於會讓傷口崩裂兩次。

他向旁邊看去,楚綰綰趴在床沿,睡得正熟。

經過一夜的忙亂,她看起來有些疲憊,即使在睡夢中,也依然輕輕皺眉。

她的發絲柔柔垂下,散落在頰邊,謝辭費力地抬起手,想要幫她撩到耳後。

在手指將要觸及的一刻,楚綰綰的眉心動了動。

謝辭閃電般縮回了手,迅速閉上眼睛,努力讓呼吸放勻。

楚綰綰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才清醒過來。昨夜的記憶潮水般湧進她的腦海,她連忙起身,去察看謝辭的情況。

昨天她把他拖回房間,見外麵那人確實是暈倒不動了,還是去取了涼水來,為他擦額頭降溫。

現在他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可是卻依然沒有醒來。

楚綰綰的手指還貼著他的額頭,正想著要不要去請個大夫,就見謝辭已經清醒,此刻正看著她。

楚綰綰訕訕地縮回了手:“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謝辭盯著她,緩緩開口:“哪裡都不舒服。”

楚綰綰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畢竟她也真的想不到,天元宗內有什麼可以傷到謝辭。

謝辭扭過頭去:“不關你事。”

好一個“不關你事”,是誰被迫照顧了他大半夜?算她多管閒事,自認倒黴行了吧?

她聲音就有些悶悶的:“天已經亮了,我們回天元宗去吧。”

謝辭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你昨夜曾承諾過我,我要什麼你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