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堯英這才想起,雖然今天自己當了一整天的鹹魚沒錯,但親親男友卻跟著自己的父母,從天不亮就開始忙碌,並且明天還要繼續。
過年雖然很快樂,但是年前的準備確實很容易讓人心累。
於是他不再繼續掙紮了,捏著被子重新躺下。
“Sorry啊,我這不是忘記了嗎?”他將被子拉高,將眼睛以下全部遮住。
嚴辰逸跟著躺下,同時伸手將他的被子往下拉。
“彆把臉遮了,影響呼吸。”見他想要和自己辯駁,嚴辰逸繼續補充:“短時間的也不行,我不相信你睡著了會記得。”
程堯英:……
程堯英不想和他說話。
賭氣地翻身,用後背對著他,以此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
嚴辰逸實在太困,根本提不起更多精神來哄他,匆匆道歉後,接著的便是一句“晚安”。
直到身後的呼吸聲綿長平穩起來,程堯英才小心翼翼地又一次翻過身去。
他看著麵前這張疲倦的睡臉,在心底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一早,程家父母難得地見到了在早上七點前起床下樓的兒子。
在廚房準備早餐的程母,裝模作樣地往白雪茫茫的窗外看了一眼,怪聲道:“喲嗬!難不成是今天雪太大了看不見?我也沒見著西邊有太陽出來啊!”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程父十分配合:“說不定今天晚上能看見月亮從西邊起來。”
雖然是自己決定早起,但依舊有起床氣的程堯英聞言,臉更臭了。
直到將加了滿滿一大勺糖的豆漿喝下肚,才終於恢複正常。
“今天還有什麼要乾的啊?我陪你們一起準備唄!”
程母繼續陰陽怪氣:“哎喲喂,程大少爺活了那麼多年,終於知道跟他爹媽一起做準備啦?這是什麼醫學奇跡啊!”
程堯英又是羞紅了臉,又是不滿地皺起眉頭:“說得好像我以前沒乾過一樣,這不是最近幾年才懶下來的嗎……”
也就最近兩三年吧,乾嘛要說得像二三十年一樣。
看見孩子生氣了,程母也就不繼續逗他了。
“今天沒什麼需要忙的,一會兒鐘點工過來打掃,你們就等他們走了之後,把窗花對聯什麼的裝飾上去就行。”
雖然隻有這麼一項任務要忙,實際上也一點不輕鬆。
程家的彆墅在Z市最豪華的富人區,上下一共三層,各種房間算起來統共有十多間。
雖然對聯隻在大門和庭院外張貼,但家裡邊的每個門上,卻都要貼福字,窗花更是每間房一對。
更彆說一些零碎的小裝飾,這樣一算下來,工作量可大著呢。
父母去公司上班了,留下家裡一對年輕小情侶忙碌,累到精疲力儘,才終於將整個房子裝飾得紅火喜慶。
兩人剛趴在沙發上休息了沒一會兒,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程堯英很久沒這麼累過,現在實在是動彈不了,便使喚男友去開門。
嚴辰逸沒急著開門,先打開了門邊的對講屏幕。
視頻裡呈現出的是一個將自己包裹得十分嚴實的陌生人。
不知道他這樣打扮,是因為寒冷,還是不想讓人看清自己的臉。
“請問你找哪位?”
門外等候的陌生青年明顯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後反問:“你又是誰?”
我是誰?
嚴辰逸仔細思考自己在家裡的定位,選了一個比較穩妥的說法:“我是這家的客人。”
陌生青年明顯不相信他的話,退後兩步仔細觀察自己麵前的房屋,狠心脫下厚實的手套,在寒風中撥通電話。
與此同時,嚴辰逸聽見熟悉的鈴聲從自己身後傳來。
是程堯英在給大門貼對聯時,順手放在玄關的手機。
他拿起手機,隻見亮起的屏幕上跳動著十個大字。
“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小叔”
本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則,嚴辰逸按向屏幕上的綠色圓形。
電話接通,他看見門外的青年張開了嘴,同樣的話從對講機與手機裡幾乎同時傳來:“英子,你家裡來客人了?”
嚴辰逸:……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手一抖就再次按向屏幕。
可惜這次沒了綠色,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停留在紅色上,緊接著電話被掛斷。
門外的青年疑惑地將手機從耳邊挪開,轉移到自己眼前。
然後將目光從手機上,轉移至門鈴上的攝像頭。
門開了,門內站著一個自己根本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陌生人。
不等他開口詢問,那陌生人搶先開口:“小叔好,請進。”
說完,主動踏出一步接過他手裡的拉杆,將行李箱拖進屋裡。
青年伸手想撓頭,卻發現自己還全副武裝,隻能撓到帽子。
他在玄關停留,一邊整理思緒,一邊卸下全身裝備。
趴在沙發上的鹹魚翻過身,接過男友給自己拿過來的手機,好奇詢問:“誰來了?”
男友麵色似乎有點奇怪:“不願意透露姓名的……”
不等他說完,程堯英已經看見了玄關處的身影,脫口而出的稱呼與他說出口的最後兩個字重合。
“小叔。”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