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軍這次的目的,並不在雲弈辰身上,但是難保他們知道後會轉移過來。
所以靳飛遙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跑。
帶著這位關乎整個國家命脈的大人物,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為了減少被蠻軍追上的可能性,他們甚至沒走大路,轉而奔向一條草木叢生、少有人涉足的小路。
這條小路,還是靳飛遙當初被戰友們帶著走的。
隻可惜他們走出沒多久,身後就傳來了更多的馬蹄踏響。
是蠻軍追來了。
明明另一個營地已近在眼前,偏偏在這時候被追上。
靳飛遙飛快做出取舍。
豈料他剛要翻身下馬,就被雲弈辰拽住了手腕。
“我也可以。”
靳飛遙當然知道他可以,畢竟當初他在邊疆兩年的殺敵功績,自己也是知道的。
可現在並不是讓他來展現實力的時候。
戰場上刀劍無眼,更何況南蠻與北狄截然不同,誰知道他們手上還藏著多少陰招沒使出來。
靳飛遙不敢讓他冒這個險。
也不想自己以後在史書上又被多添一筆罪名。
大力甩開他後抽刀下馬:“與其說這些,倒不如快些跑去前邊給我搬救兵!”
不等馬上的人繼續動作,靳飛遙已經伸手拍了上去。
戰馬一聲嘶鳴,奔跑得更加賣力,這時候雲弈辰就算想勒住韁繩,也得考慮一下自己會不會被掀翻在地。
他彆無選擇,隻能抓住韁繩向前方衝刺。
隻要他能快一點搬來援軍,靳飛遙的生機就能再大一些。
雲弈辰這樣想著,自己也開始動手迫使馬匹加速。
即便他再如何努力,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換了一匹戰馬隨著援軍回來救靳飛遙,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撐著被折斷的長刀跪倒在地。
厚實堅固的甲胄上,是一道道刀痕與鮮紅。
頭盔已經沾著不知道誰的鮮血滾落在一旁的草叢之中。
事實上,本就重傷初愈的靳飛遙,根本沒打算在對上蠻軍的七人小隊後全身而退。
翻身下馬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如果是巔峰時期的他,就算是以一當十也能做到。
偏偏現在不僅帶著一身剛好的傷,還失了可以駕馭的戰馬,手頭更是隻有一把匆匆帶上的長刀。
能夠將這七個騎著戰馬的蠻人攔下,已經是他拚儘全力的結果了。
看見有援軍奔來時,靳飛遙終於卸下了全身的力氣跌倒在地。
但他還記得自己曾經是個皇帝,不應該就這麼倒下。
所以他用隻剩下一半的長刀撐住上半身,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他真的太累了,隻想安安穩穩地好生休息一遭。
援軍繼續向前,隻分出一支小隊守護在雲弈辰身邊。
雲弈辰跌跌撞撞地走到中間跪在地上的血人麵前,當發現有水滴衝淡他臉上血色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看著他已經合上的雙眼,雲弈辰知道,自己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
“睡好了嗎?你已經在這裡耽擱很久了!再不走的話是我要受罰啊!”
司命焦急地圍著睡在自己麵前的魂體繞圈。
靳飛遙懶懶地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再逼逼我就再睡會兒。”
這是威脅吧?
這絕對是威脅!
可就算是威脅又能怎麼樣呢?
司命還不是隻有乖乖閉嘴。
然後兩眼放光地看著這位大神起身伸懶腰。
靳飛遙張嘴打了個哈欠:“說吧,下個世界長什麼樣?”
“以及,我到底是在做什麼?”
司命假裝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開始講解下一個世界的設定。
“下個世界是星際,這裡的人一共有六種性彆,就……ABO你應該聽說過吧?”
“大帝說做程序還是有點費精力,所以下個世界你可以再體驗一把成長的樂趣了!”
“過去就當小嬰兒的話,你也能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了,是不是很開心?”
靳飛遙緩慢點頭,繼續盯著他:“繼續回答啊。”
那雙幽深的眼眸望過來時,讓司命又想起了自己和兄弟姐妹們被他們北鬥七星君折磨的痛苦。
但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嘴硬堅持一下。
繼續裝傻:“我已經說完了,請問親親還有哪裡不明白呢?”
“行吧,”靳飛遙又躺了回去:“你裝傻那我就隻好消極怠工。”
司命立馬滑跪:“哥,我錯了哥!求你快起來!”
為什麼這家夥都變成戀愛腦了還那麼不好糊弄啊!
靳飛遙挑眉示意他先說,等自己聽滿意了再起。
“咱們畢竟也沒規定不能談戀愛,隻不過大帝算出來你是他兒子曆劫的最好助力,所以找了個借口把你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