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說過於簡陋,又補充了一句鼓勵:“以後會做得更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如果隻單單是榮祺昭犯糊塗,還能說是他們沉關門的家事,偏偏牽扯進了風蒙派。
據阮楸堯對自家小輩的了解,讓他主動提出這個計劃,甚至生出丁點想法,可能性並不大,甚至無線趨近於零。
也不怪他護短,實在是榮祺昭與其道侶鶼鰈情深,雖不會主動想岔,卻很容易被有心人說動。
至於這個有心人嘛……
那必定得落在風蒙派裡邊了。
阮楸堯不讓自家小輩計較,是因為她還有更廣闊的未來,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憂心。
反正他現在離飛升幾乎就差一個頓悟,抽時間找人鬆鬆筋骨也挺好的。
仙修裡的毒瘤,就留給他這個老祖宗去拔除好了。
此時的阮楸堯,依舊沒意識到,除魔大會上有什麼在等著他。
隻是在某個夜晚,借著水鏡監視自家小孩的時候,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阮楸堯人倒是來了,可除魔大會上的每一項議程,他也僅僅是做到人到位了而已。
不管圍坐在一起的什麼掌門長老說什麼,他都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偶爾點頭也是些無關緊要的時候。
到了最後,這群組織者終於成功察覺到阮楸堯這一次的定位——工具人。
於是他們在商議時,不再傻乎乎地詢問阮楸堯意見,隻將最終討論出的結果與他細說,同時安排好他需要做的一切。
阮楸堯都笑著應下了,卻沒準備照做。
笑話,你們不會真以為我應約前來,是為了幫忙的吧?
你們不會誤會我不願參與討論,是因為隻想聽結果吧!
我分明就是認為,這個除魔大會是個笑話,過來放鬆放鬆的!
還想拿我當工具人,幫你們打過去?
怎麼不說讓我在戰場上飛升,借天雷助你們一臂之力呢?
阮楸堯背過身就是一個白眼翻上天。
在所有計劃都製定完的當夜,阮楸堯走到了客棧的窗戶邊賞月。
“聖子出門都躲躲藏藏的,還真是你們魔修一貫的作風啊。”
暗中在窗外觀察他多日的季承樂咬牙切齒,最後還是現了身:“比不上搖光尊者,日夜窺視弟子行蹤。”
阮楸堯展眉一笑,絲毫不覺羞愧:“彼此彼此。”
兩人對視間四濺的火花,倒是一定都沒影響到渾身古怪花紋的木頭娃娃。
“孤槐,回來!”季承樂衝那沒出息的木頭娃娃命令道。
被叫做“孤槐”的木頭娃娃有些遲疑,扒拉著阮楸堯的衣角,回頭抬起沒有五官的小臉看他,似乎是在撒嬌。
阮楸堯笑著將他撈進自己懷裡:“對孩子這麼凶做什麼?他還小,要有耐心。”
“一個木頭塊,算什麼孩子?”季承樂沒好氣地冷哼:“既然都碰上了,就物歸原主好了。”
這次換阮楸堯不樂意了。
“物歸原主?你確定這還是我原來的那個木頭娃娃?”阮楸堯伸手劃過孤槐身上的花紋,惹得小木頭沒忍住笑出聲來。
季承樂十分肯定地點頭,選擇忽略掉自己這些年加上去的陣法。
實在忽略不了,他還可以繼續嘴硬。
“搖光尊者多麼神通廣大啊,不過區區幾個陣紋,想去掉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一件事?”
阮楸堯點頭,似是認可了他這個說法。
抬眸卻又是另一種說法:“可我本來是不用折騰這一遭的,不是嗎?”
“你當初要是不粗心落下他,也的確可以不用這麼折騰,我這些年也不至於被他折騰。”
畢竟,教導一個初啟靈智的木頭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季承樂堂堂魔修聖子,也是一眾魔修的少主,還真是難得被這麼折磨。
要不是入道後的身體與凡俗不同,估計他的滿頭長發,如今已寥寥無幾了。
孤槐從阮楸堯懷裡跳下來,跑到季承樂腳邊停下。
季承樂低頭看他:“小木頭,你這是想乾嘛呢?”
小木頭沒有回答,隻是腦袋往上轉了轉,抬腳狠狠地踹了他兩下,成功留下兩個不湊近了仔細看就發現不了的印子,隨即就撒腿又要跑回阮楸堯懷裡。
阮楸堯一邊克製地笑著,一邊伸出手準備迎接他。
然而事與願違,木頭娃娃就那麼點大,腿也隻有那麼點長,速度更是沒辦法快起來,更彆說逃離季承樂的魔爪了。
“小沒良心的。”季承樂沒好氣地把他拎起來,嘴上雖然沒什麼好態度,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