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的木頭娃娃發出直白的回應:“我是木頭!沒有那種東西!”
季承樂:“……”
他抬頭,目光直直注視向阮楸堯。
阮楸堯被他這樣看著也不怵,彎著眼睛回望。
最終還是季承樂先敗下陣來。
該說不說,他終究還是年輕,和阮楸堯一比實在是有些過於稚嫩。
雖然氣勢上已經輸了一頭,但他身為聖子兼少主的驕傲可不能再輸了。
季承樂垂眸,將目光放回孤槐身上。
沒有任何猶豫,他抬腳回到了剛才進來的窗戶邊,將被自己合上的窗戶打開了半扇。
此時,孤槐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他手裡開始劇烈掙紮。
但不管怎麼掙紮,他終究隻是一個普通的木頭塊,就算得到了阮楸堯的靈力滋養,又有季承樂給他刻畫的陣法加成,依舊沒辦法逃脫他人的迫害。
最終還是季承樂先鬆了手。
可經過劇烈掙紮終於逃脫魔爪的孤槐,一點都沒法高興起來。
無他,隻因為在季承樂鬆開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放置在了窗外。
三族混居的訥寧城,當然不可能是什麼氣候宜人的好地方,城內的晝夜溫差極大。
夜裡的寒風更是猛烈到能將一位健碩的七尺大漢都吹到無法前行。
至於本來就沒什麼重量的孤槐?
無所謂,等風停後他會自己啟動身上的法陣,從訥寧城外縮地成寸,回到主人的身邊。
至於現在,兩個處於對立麵的大人物有正事要商議,實在不適合讓小朋友在場。
季承樂滿意地轉身,對上阮楸堯滿臉的不讚同。
“怎麼?心疼那小木頭塊兒了?”
“他還是個孩子。”阮楸堯點頭又搖頭:“你這樣心軟,他是長不了記性的。”
季承樂聞言便愣住了,好半晌才放聲笑起來,嚇得阮楸堯差點連隔音的術法都忘記了。
“突然這麼大聲做什麼!生怕彆人不知道……”
“怕啊,就是怕彆人不知道正道的搖光尊者,不僅和魔修少主深夜私會,還是個心腸比魔修還黑的家夥。”
阮楸堯不知道他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卻也笑著應下了。
畢竟,他也自認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評價在他心裡,還算得上挺高。
笑過之後,終於該談論正事了。
季承樂盤腿在地上坐下,大咧咧地抬頭看著他,示意他先說話。
有人客氣,阮楸堯就不跟著客套了。
他取出今日才得到的布防圖,展開放在兩人中間。
“這是幾大門派共同商討後的布局,你現在多看兩眼,仔細記下後就回去準備應對吧。”
季承樂覺得自己這樣看著不太順眼,索性直接讓整張圖懸在自己身前,倒是不用再委屈他的脖子受累了。
他看得越仔細,就越是不解:“就為了這東西,你冒著風險給我傳信?”
阮楸堯揚唇:“這可關係著你們所有魔修的未來呢,難道不值得?”
對季承樂來說,這麼重要的情報當然是他想得到的,可他實在想不到,阮楸堯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總不至於,是為了正大光明地和自己打一架吧?
雖然依照他這麼多年來對搖光尊者的認識,這人倒還真可能這樣做。
但……
季承樂偏頭看向對著自己展露笑意的男人,默默操縱著麵前的布防圖又挪動了位置,正好能遮擋住他耳上異樣的顏色。
無論怎麼看,這人現在的態度,看著都不像是想和自己再打一架的模樣。
季承樂又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
不……似乎還是有些想打架的樣子。
說起來,似乎自從這家夥突破大乘後,自己就沒再跟他正式打過了,對其他人出手又實在不過癮,渾身的筋骨都好久沒鬆快過了。
這麼想著,他又開始坐不住了。
作為一個隨性的魔修,他當然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
“搖光尊者,打嗎?”
正在神遊的阮楸堯沒及時反應過來,險些將某些根本不該出現的話給脫口而出。
還好他的反應夠快,及時止住了。
帶著些後怕的心情,他再次開口:“季少主盛情相邀,卻之不恭。”
得到回應的季承樂十分瀟灑地將布防圖一扔,翻身躍出窗外,領著阮楸堯一路來到城外的小樹林。
因為這座城池不允許禦劍,不重視鍛體的阮楸堯跟得十分艱難。
若不是季承樂時不時停下等他,或許早就跟丟了也說不定。
“打嗎?”季承樂問到。
阮楸堯拍了拍自己並不會出現褶皺的衣服,點了點頭:“還請季少主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