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場鬨劇之後,阮楸堯非但沒有收斂了自己,反而更經常出現在人前。
免不了手上還抱著一個被誤會過的孤槐。
至於是否會被人誤會自己“心智不全”,阮楸堯並不在意。
甚至還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了唇角。
正愁自己在他人心裡站得太高,沒有好法子跟他們打成一團呢,這不就被自作聰明的魔修們送了個枕頭過來了嗎!
隻有時常與這些人待在一塊,屆時計劃被泄露出去的事情暴露了,自己才能更好開脫。
等他們都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再轉入魔修陣營時,也能給他們更大的衝擊。
當然,這第二點計劃,阮楸堯還在深思之中。
雖說在商討大計的時候,在座的各位大能都支持要速戰速決,可這計劃真行動起來,還是免不了有一大堆的工作需要提前去準備。
說什麼也不可能在正式開始之前快起來。
這一耽擱,早早安插進魔修隊伍裡的探子,就傳回來一個撼人的大消息。
除魔大會再次連夜聚齊,重新商量起如何應對新狀況,開始製定一檔新計劃。
雖然並不需要睡眠,卻依舊打著哈欠離場的阮楸堯,在即將踏入下腳客棧的時候,突然調轉了方向,往客棧不遠處的漆黑小巷走去。
倒是沒注意自己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
隻是趴在他肩頭裝木偶的孤槐,疑惑地眨了眨自己才得到不久的眼睛。
爹爹是故意的?
為什麼呢?
阮楸堯聽不見孤槐的心聲,自然沒有給出回答。
當然,就算他能聽見,也隻會搖頭笑笑不說話。
踏著乾枯的落葉,走進漆黑的小巷子,阮楸堯敏銳地停住腳步,卻還是撞上了一堵柔軟的牆。
他揉著鼻子哼氣:“你真的好幼稚啊。”
“牆”笑了起來:“比不上咱們搖光尊者有童心。”
孤槐聽見熟悉的聲音,猛地一抬頭望過去,亮著眼睛伸出雙臂。
“季爹爹!抱!”
季承樂彎了眉眼,笑著將他從阮楸堯的臂彎裡接過來,抬手顛了兩下,十分滿意地點頭:“重了,看來還是你阮爹爹更會養孩子呢!”
阮楸堯瞪了這胡鬨的父子兩一眼:“一天天的亂說些什麼話呢!大的小的都沒個正形!”
打眼望去,忽略掉漆黑的夜色與糟糕的環境,誰看了不讚歎這一家三口生活得多麼和諧又幸福啊!
藏在隱蔽處,跟了阮楸堯一路的少年睜大了眼睛,在發出驚呼時險些忘記克製住自己的聲音。
“怎麼會……”
不應該啊,明明我才是主角啊!
自從阮楸堯這個早該以身殉道的家夥,收了自己的第一個後宮為徒之後,劇情的走向就全都變了!
這一場除魔大會,明明應該是自己的師父榮祺昭,作為正道魁首主持舉辦的!
抱著木頭娃娃還笑得像個慈父一樣的季承樂,此時應該是剛剛從焚燮魔尊手裡狼狽出逃,奄奄一息的時候被自己救下,然後對自己一見鐘情後展開一係列強取……
而不應該是像探子傳回來的情報一樣,在即將被焚燮魔尊煉成丹藥的時候反殺,從少主變成新任魔尊。
荊牧咬牙切齒,目光陰冷地望向黑暗中的一雙璧人。
“所以,你不僅沒讓焚燮魔尊得逞,倒還反手將了他一軍?”阮楸堯表情複雜,心裡更是百味雜陳,猶豫著問出聲:“那後來呢?後來你把他怎麼樣了?不會是……”
按照魔修群體的慣常操作,以牙還牙肯定是第一選擇。
“你不會把他給煉成丹藥,自己吃了漲修為去了吧?”
季承樂略一遲疑,就被早有猜測的阮楸堯察覺,立馬搶回孤槐就要往巷子外邊走去。
救命,雖然煉丹時用了高溫可以消毒殺菌,甚至連分子特性都得到了改變,但不管怎麼說,這種事情真的會讓人覺得很惡心啊!
雖然愛能克服一切障礙,但阮楸堯表示:我不行,已經沒有愛了!
季承樂伸手抓住他被風吹起的袍袖:“你聽我解釋!我沒有!”
“真的?”阮楸堯明顯不信,甚至還試圖將自己的衣服從他手裡拽出來。
天知道他反殺完之後有沒有洗手!
必須得是用流動的水進行清洗的那種!清潔術都不行!
“洗過了!”季承樂委委屈屈地鬆開手,將自己狠搓了一個多個時辰的手掌攤給他看。
看在他那麼委屈又那麼自覺的份上,阮楸堯勉強相信了。
並選擇暫時壓下腦海中不停發散的各種聯想。
再這麼發散下去,這日子還是換個人跟著過比較好。
“行吧,我聽著呢,你可以開始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