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槐看看麵前,又看看托著自己的爹爹,小腦瓜靈光著的他,默默伸手幫爹爹合上了長大的嘴巴。
這個哥哥剛剛說了,他差點害得爹爹丟了形象是一個大錯誤!自己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罪加一等。
但是可以選擇閉眼。
可是剛剛得到漂亮眼珠子的孤槐,怎麼舍得不讓彆人看呢?
阮楸堯緩了緩腦子,快速消化葉蘆嘴裡透出來的消息,嘴上卻已經不受控製地放過了他。
“無礙,這都算不得什麼事,倒是你有心了。”
葉蘆有些詫異,似乎是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輕鬆就翻篇。
他在門口跟同門爭執的時間,都比這長得多。
詫異之下,他也忘記了勸阻阮楸堯帶著孤槐出現在人前。
阮楸堯目不斜視,繞過他往樓下走去,正好在樓梯上與前來修繕的老板一家擦肩。
老板身後還跟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大眼睛靈動撲閃,正是最天真爛漫的年紀。
對著可愛的小孩子,阮楸堯向來沒什麼脾氣,還在她望向自己時回以柔和一笑。
這一笑就笑出了意外。
“會動的漂亮娃娃!”
小女孩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在寂靜的客棧裡十分響亮。
不說那些禁閉著房門的屋子,至少坐在大廳的人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有經曆過牽絲宗慘案的老人,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武器掏了出來,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阮楸堯雖然修為是老祖宗級彆,資曆卻遠沒有那麼長久,又因為後來的修仙者對此事三緘其口而毫不知情。
直到他走下樓梯,對上一眾劍拔弩張的修仙者。
阮楸堯:?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阮楸堯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不由更加疑惑:“魔修也沒打進來啊?”
總不至於是發現自己給季承樂泄密了吧?
“搖光尊者,這話應當是我們問你才是,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阮楸堯循聲看去,眼熟但不認識。
依稀記得他在除魔大會上也坐的主桌,應該是哪個大門派的掌門人。
雖然依舊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阮楸堯繼續保持自己大能的形象:“本尊者想要做什麼事情,論得到你們來過問?”
眾人神情更加凝重了。
在場的小輩中也有摸不著頭腦的,伸手拉住帶自己的師長,好奇詢問。
可惜因為心急,雙方都忘記了壓低聲音。
“三師叔,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你之前不是還告訴我要對尊者尊敬……”
被他找上的掄錘壯漢回頭,自以為小聲地“噓”了一下,示意他彆再說話了。
小師侄聽話閉嘴後,壯漢才給他解釋:“尊者手上拿的娃娃,可是傀儡娃娃咧!那玩意可不是啥好東西!是當年牽絲宗研究出來禍害咱們修士的邪物咧!”
壯漢陷入回憶:“想當年,你師叔我和你差不多大,是修士裡出了名的美男子,皮相那叫一個好!就被那群喪良心的家夥給盯上了咧!”
壯漢心有餘悸:“還好沉關門的老祖路過,順手救了我咧!不然哦……”
這一段過往,阮楸堯從未聽他師父提過,或許是因為做好事做多了不記得,也或許是真的太順手所以沒當回事,當然更可能二者兼有之。
壯漢還在和他家師侄“竊竊私語”,阮楸堯麵前卻有人從鼻腔發出不屑的冷哼。
“順手救人?我看是順手牽羊吧!說不定牽絲宗裡漏了網的魚,都成了咱們這位尊者手上的羊了!”
這是懷疑沉關門的老祖,出手不是為了去救人,反而是為了奪走牽絲宗煉製的傀儡娃娃甚至禁術秘方。
阮楸堯不知自己該如何反駁。
畢竟……把孤槐造出來的法術是常用的不錯,可他改造孤槐外形的方法,卻的的確確是隻在自己師父留下的小冊子上才見過。
他也說不準,這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東西,是否真就來自這些人嘴裡的“牽絲宗”。
更何況,早就飛升的那批修仙大能,可以說沒一個純善的好人。
阮楸堯的沉默,看在他們的眼中,自然就成了無話可說的默認。
孤槐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從看見這群人開始,就將自己徹底偽裝成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偶。
“誤會!都是誤會!”葉蘆和榮歡瑤從樓上下來,攔在他們身前。
榮歡瑤負責麵向一言不發就準備開戰的眾人,葉蘆則找上了還困惑著的父子倆。
葉蘆壓低了聲音:“尊者,你能讓這個木偶暫時不說話也不動作嗎?如果你相信我們,一會兒就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們來處理!”
“我可以!”孤槐小小聲地搶答。
既然孩子有自己的想法,阮楸堯也不阻攔,隻是難免還會有一些顧慮。
“這樣會給你們帶來什麼麻煩嗎?”
“尊者,沉關門現在麵臨的麻煩可一點不少。”葉蘆笑容苦澀:“也不差這一點小麻煩了。”
阮楸堯皺眉:“怎麼沒聽你們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