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希洛怕再見到宋扉,去馬廄拉出自己的馬在營地外圍亂逛,黃昏時,碰到了拿著一個小包裹,看著半條命都快沒了的陳一舟。
“呦,小顧遛馬呢。”陳一舟也看到了馬背上的上官希洛,強撐著精神跟他打了招呼。
“出來透透氣。前輩這是?”上官希洛指了指陳一舟手裡的小包裹。
“害,給大帥跑腿去了,也不舍得給我配匹馬,腿都快跑斷了。你玩著啊,我回了。”說完,陳一舟便慢悠悠地往營地裡晃悠,看那樣子該是真的累著了。
晚飯上官希洛也不想吃,回去要了把弓背上一簍箭就借著僅剩的日光去附近的草原打獵去了。他熟悉這附近的地形,不會誤打誤撞跑到敵方的領地去。
當了守將後,他很久沒有這種在馬上肆意奔馳的快感了。這匹通體烏黑的馬兒是他在匈奴地界自己訓的,可吃了不少苦頭。一人一馬相處了三年,感情頗深,也很有默契。微風吹起上官希洛額前的碎發,他張開雙臂,與這還頗有些刺骨的風來了個無形的擁抱。他不是很喜歡匈奴人太過狂放粗糙的生活,卻又向往草原,厭惡官場的蠅營狗苟和京都的過度繁華。不打仗的時候,能在草原上建一處能遮蔽風雨的漢式小屋,沒事溜溜馬打打獵,玩累了回來煮煮茶賞賞景,便是他所想要的生活。
草原上的積雪還未化完,出來覓食的動物卻已經不在少數了。上官希洛拉弓放箭,又快又準,收獲頗豐。
一直到天邊最後一抹光亮消失,上官希洛才返回軍營,將他獵到的一隻鹿和幾隻兔子交給炊事員,讓他明天給將士們開葷。
他生著一副沒什麼攻擊性的俊美模樣,又謙遜有禮,軍營裡許多人都喜歡同他交談,炊事員見他剛回來應是沒吃上晚飯,結果他遞過來的野味就塞給他一個還熱乎著的大白饅頭。又寒暄幾句,上官希洛便準備離開。他一抬頭,卻發現不遠處有大片光亮,像是起了火。
那個方位,是糧倉!
上官希洛心下一緊,也顧不得軍營內部不得騎馬的紀律,立刻翻身上馬:“麻煩通知大帥去糧倉。”
上官希洛趕到時,糧倉已經有好幾處都起了火,守糧倉的士兵全部倒地不起,該是中了什麼迷藥。
“醒醒。”
上官希洛下馬搖了搖離他最近的一人,可這人紋絲不動。他心知是叫不醒人了,隻得單槍匹馬衝入糧倉。看火燒的程度,那些人肯定還沒走。
果然就撞上了。
上官希洛在遠處拉弓,三支箭一齊上弦,羽箭伴隨破空之聲飛出,不遠處拿著火把的三人被刺穿喉嚨,即刻斃命。看到同伴倒下,他們立刻丟了手中的火把,拔出彎刀準備迎戰。可他們隻看到了上官希洛一人一馬。
“就一個人?兄弟們上!”
此刻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這些匈奴人見對方隻有一人,立馬來了鬥誌,揮著彎刀就向上官希洛衝去。
上官希洛隻帶了鞭子和弓,羽箭還極其有限。這些士兵的功夫不會很好,但耐不住人數太多,上官希洛一個人很難應付,糧倉空間狹窄,鞭子用起來也十分受限。他隻能放一箭便後撤一點,始終與他們保持距離,試圖把這百十來號人引出去。
另一邊,宋扉正對著自己桌上的一堆山楂果犯愁,那是陳一舟帶回來的。這地方確實是沒有糖葫蘆,他跑了附近幾個鎮子也就找來這麼點山楂。
“大帥。”
宋扉看是炊事員過來,還有些詫異,以為軍中的飯食出了什麼差錯,神經立馬繃了起來。
“顧將軍讓您去糧倉一趟。”
宋扉剛起身,夏勖也衝了進來:“大帥,糧倉那邊著火了!”
宋扉的神經卻在聽到準確消息後鬆了回去,他十分平靜地問炊事員:“景旭過去了?”
“是,顧小將軍打獵回來將獵物放下就去了。”
“他一個人去的?”
炊事員點點頭。
“這小子…”宋扉這才有點著急的意思,轉身去拿自己的輕甲和馬鞭,“夏勖,去叫白亦雪。”
夏勖慌裡慌張地領命出去,宋扉帶了兩百輕騎直接往糧倉奔。
上官希洛聽到馬蹄聲,心中安定許多。已經隻有最後兩支箭了,上官希洛一次拿出上弦,再次精準地封了兩人的喉。他勒著韁繩回撤,宋扉也帶著人馬到達,將他們團團包圍。
“嘖,正麵打不過來陰的?”宋扉騎在馬上,見上官希洛還完好無損地騎在馬上才轉頭吩咐將士,“去幾個人把火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