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希洛在白亦雪那喝過藥,便去了宋扉的帥帳。正如趙衝所說,宋扉此時抱著一個小暖爐,正在給自己灌熱水。
“宋叔。”
“好些了?阿嚏!”宋扉本是要對他笑的,笑還沒扯出來一個噴嚏就把麵部表情激的有些難以言喻。
“好些了,您這…”
“沒事,就著涼,沒什麼大不了的。冷嗎?一起用。”宋扉晃了晃自己的小暖爐,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上官希洛一聽這話,那股彆扭勁就又起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用了。”
宋扉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又試了下自己的,感覺溫度差不多,這才放下心。
“不發熱了就行。早上也不帶把傘去,淋成那樣。”
上官希洛一臉不解:“您不也是嗎?”
宋扉尷尬地咳了兩聲。
“宋叔,我桌子上那張字條…”
“什麼字條?”宋扉裝瘋賣傻一歪頭,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來看我的…不是您嗎?”
“去看你?啊,我回來的時候聽白姑娘說你也淋雨了,就讓趙衝去看了下。你說的字條大概是他寫的。”
宋扉有意回避上官希洛的目光,把自己的目光投向軍帳的角落。上官希洛昨天的異樣讓宋扉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在他房裡待了一晚他不好意思,今天的事他便故意隱瞞了。去看他的確實是自己,字條也是自己留的,不過是拿左手隨便畫的。他可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還能寫出那麼醜的字來,隻好委屈下沒文化的趙衝了。
“這樣啊…”上官希洛麵上流露出些許失落。
“明日就去攻城了,今天好好休息。”
宋扉本想再揉揉他的臉,但被他躲開了,便隻得尷尬地改了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第二日攻城並沒有廢太大力氣,上官希洛卻沒什麼鬥誌,全程神遊,都沒和像樣的將領糾纏,隻殺了些小嘍囉。
“這小子今怎麼了?一點鬥誌沒有。”就連趙衝都看出了端倪,搜城的時候湊到宋扉身邊問了句。
全軍看著好像就宋扉能摸透上官希洛的心思,可宋扉卻表示自己要負了眾望。他其實也猜不透這小子的小腦袋瓜裡麵每天裝的都是什麼。
“昨天才發熱今可能沒勁。來日方長,隨他去吧。”
宋扉覺得搜城這件事是非常沒有意思的,這種地方搜羅出來的玩意他一點都看不上,家裡比這好的多的是。覺得沒意思便也不上心,大概叮囑了兩句他就跑一邊玩去了。他抱著這地方轉了一大圈,轉到後山時,看到了一處挨著岩壁的小屋,裡麵是一池溫泉。
“這鬼地方還能有溫泉,可是撿到寶貝了。”
安排好事務,宋扉活動活動筋骨,帶上浴巾和洗浴用品就直接往那奔。大冷天的行軍打仗不好擦洗,他在軍隊窩了這麼些天,身上的味都快把自己熏死了。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事情弄的他身心俱疲,泡著溫泉酸疼的筋骨便舒服多了,熱氣把他緊繃的神經也泡軟了,泡到一半昏昏沉沉,聽到腳步聲,又猛然驚醒。回頭一看,霧氣繚繞中向這邊走來個人,宋扉眯著眼辨認了下,是上官希洛。
上官希洛也看到了宋扉,麻利地一個轉身便要往回走,卻被宋扉叫住。
“來都來了,跑什麼?本帥有那麼可怕?”
上官希洛沒辦法,隻得將自己的東西放到旁邊,脫了上衣和外褲踏進池中。但他下水的位置離宋扉非常遠,而且背對著他。
怎麼這麼生分了?
上官希洛沒脫裡衣,但那薄薄的一層布料入水便起不了什麼遮擋的效果了。宋扉注意到上官希洛背上手臂上各種猙獰的傷疤,想問問他,話到嘴邊卻又哽住。是自己沒有及時找到他照顧好他,又有什麼資格問呢?
“洛洛。”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各自鎮守一方,僵持了許久,宋扉才打破了這片寂靜。
“啊?”上官希洛頭也沒回。
“能來幫我擦個背嗎?”
上官希洛半天也沒動靜,宋扉以為他是不願意,便拿起香皂準備自己試試看了,上官希洛卻在這時突然轉身向他走來。
腳底都是鵝卵石,非常滑。上官希洛走的很小心,但還是滑了好幾下,馬上到的時候,滑那一下直接失去了重心,宋扉也是有意要護他一下,好巧不巧,他這一滑直接滑進了宋扉懷裡。額頭磕上宋扉堅實的胸膛,兩雙長腿就亂七八糟地碰在一起了。
上官希洛飛快直起身,連退幾步,因為慌張重心不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池中,滿臉通紅。
宋扉也有些發愣,但麵上還勉強保持著原先的鎮靜。
“我…”上官希洛不知道該說什麼,剛剛他肯定感覺到了,怎麼辦?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