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
宋扉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硯台:“先幫我磨點墨。”
上官希洛依言照做。墨磨好,宋扉卻站起身,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上官希洛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看過你畫畫了,還沒看過你寫字呢。給叔叔露一手。”
“我的字…沒…沒您的好看…”
宋扉一手撐著桌,俯下身。兩人離的極近,宋扉的鼻息就掃在上官希洛耳上,癢癢的。
“寫的不好也不罵你,我就看看。顧大將軍賞個臉唄。”
上官希洛內心掙紮了半天,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拿起筆開始寫。
《青玉案元夕》
“東風夜放花千樹…你喜歡這首詞?”
“嗯,我覺得這首詞的意境很美,跟此人平時的詞風也大有不同。”
宋扉點點頭,表示認可。
“寫的不錯。比趙衝字好多了。”
上官希洛想起那張紙條上的字,麵上的笑僵了僵:“我好歹也正經學了幾年的…”
宋扉拿過筆,在上官希洛寫的詞旁畫了些花燈,寥寥數筆,倒也像模像樣的。反正比上官希洛那天畫的好看。
“宋叔,您自幼便在軍營中,這寫字繪畫的手藝是什麼時候學的?”
“這是…”
“大帥。”一個人氣喘籲籲的跑進來,跪下行禮,看到上官希洛時還愣了一下。
宋扉看到來人,原本舒展的麵孔突然緊繃起來,連他周圍的空氣都連帶著冷了幾分:“你怎麼回來了?”
那人見宋扉麵色不佳,立刻彎腰頭點地:“屬下無能,那人死了。應該是有人在他食物中下毒。”
宋扉卻是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他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可有向誰傳遞過情報?下毒之人你可看見了?”
“他腿腳不便,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出過門。隻在回去那天放出過一隻信鴿,信中隻寫了自己腿被射傷的事,剩下的什麼也沒有。沒有人進過他的廚房,毒可能是在吃食的原材料中。”
宋扉低聲罵了句臟話,接著問:“他那日吃的飯菜都拿回來了嗎?”
“都已交給白姑娘查驗。”
“你繼續盯著給他原材料的人,白姑娘那邊結果出來了本帥會讓人給你傳信。這次注意些。”
“是。”
那人領命離開,上官希洛一字不落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卻是一點沒聽懂,看著宋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敵軍的一個探子,裝百姓躲林子裡偷聽我們說話被我一箭射傷了腿,現在被滅口了。”宋扉輕歎一聲,揉揉眉心,“真是煩。”
上官希洛聽了卻是眉頭一皺:“那個探子是漢人?”
宋扉不明所以,隻點了點頭。
“可匈奴人是不用漢人探子的,他們以借助漢人之力為恥,我就是個鮮活的例子。”上官希洛為了緩和氣氛開了個自己的玩笑,卻也心悸的厲害,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了。
“什麼?”宋扉聽了上官希洛的話,心裡也咯噔一下,“那他是在為誰探事?”
白亦雪那邊的檢驗結果很快便出來了,是那人當日吃的土豆中含有大量毒素。可宋扉將消息傳出去之後,被派出去的斥候便再也沒找到過那日賣土豆給那個探子的老農,一點線索都沒留,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宋扉倒也沒責罰這位斥候,說了兩句便讓他歸營了。但這麼一鬨,他心中也頗有了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