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上官希洛完全不敢相信宋扉是真的能做到把那件事當沒發生,之前怎麼對他現在就還怎麼對他。但這樣的話,他心裡也能舒坦些。另一件讓他感到驚訝的事是白亦雪給他的去疤膏竟真的有用。小的傷疤塗過幾次之後就隻剩下淡淡的一層印跡,若是再塗兩天,應該就可以完全消失了。
泡溫泉的時候,上官希洛也有觀察過宋扉,作為一軍主帥的宋扉身上的疤痕比他想象中要少很多。莫不是也用了這個?
想到這,用這藥膏好像就沒那麼羞恥了。
這仗一路打下來都十分順利,出征才兩月有餘,便快打到匈奴老巢了。離最終目標越近,宋扉的空閒時間便越少,大部分時間都在與諸位將領一起商量作戰計劃,而上官希洛是對這幾年的匈奴最熟悉的人,兩人交流的時間漸漸增多,這讓上官希洛十分歡喜,但看著眼前的局勢,心中也隱隱升起一絲擔憂。那時在擂台上同自己過過招的高手雖不多,但至今卻也隻遇到了兩位。如果他們全部都留在了皇都,那最後的這場戰役,隻怕是不好打。
上官希洛窩在自己營帳裡想了許久,還是覺得得再找宋扉談談。
“宋叔。”
“怎麼了?”宋扉正在給朝廷寫折子,看上官希洛過來,放下筆。
“您在寫什麼?”
宋扉手指一敲墨跡未乾的新鮮折子:“剝削朝廷呢。讓軍械所趕製百副飛行輕甲送來。”
“飛行輕甲?”上官希洛知道玄七軍配有空中作戰的軍甲,卻一直沒能在戰場上見到,很是好奇。
“哦對你還沒見過。那是一種新型空中作戰輕甲,比我們平時穿的輕甲稍重,背部有機械翼,腳腕和背部都配備有反衝機關,機械翼開了刃,靠機關術控製收縮舒張,袖口還裝有輕質炸藥。這玩意造價高,又是燒機油的,不是重大戰役一般不會用到。”
“將士們都能裝備嗎?”
宋扉搖搖頭:“玄七軍有一組特殊編製的小隊,隻有他們有能力裝備飛行輕甲。整個大齊就隻能負擔的起這麼一個小隊。一些白人國家也配備有類似的軍甲,但數量都極少。軍械所還有些大型空中作戰軍械正在研製,到時投入戰場也定能有不凡的威力。說起來你父親當時就對這些天上飛的很感興趣,等飛行輕甲做好運來了本帥帶你見見。”
上官希洛聽到父親,麵上神色暗了一瞬,轉而又笑起來,答了聲“好”。
到玄七軍的這段時間,上官希洛已經越來越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對父親身死的怨念和傷感也漸漸淡了去,這讓宋扉深感欣慰。
“你來是為了什麼?”
“我有點擔心。”上官希洛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說?”宋扉把折子放到一旁,單手撐著下巴,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匈奴皇都的大祭壇有古怪,我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那裡可能會有些問題。”
“大祭壇…”宋扉手指敲著下巴回憶了一會兒,“我上次去的時候看著沒什麼特彆的。”
上官希洛莫名有些煩躁,他抿了抿唇,繼續說:“不一樣。單於把大祭壇改造了,現在特彆古怪。他們這些民族總有些神鬼怪傳和巫師,我覺得最好還是讓將士們繞開那裡。”
“嗯,你對那兒熟悉,聽你的。還有嗎?”
“當年跟我打過照麵的有能力的將領到現在還沒見幾個,我怕趙前輩他們會輕敵。”
聽到這,宋扉笑了,伸手指指自己:“你不怕我輕敵啊?”
“以您的洞察力和應變能力不會有問題。”上官希洛答得很篤定,“還有之前跟您說過的,他們裡麵有幾個擅長用毒的,經常耍陰招,需要讓白姑娘準備一些能解尋常百毒的藥讓將士們隨身攜帶,有備無患。”
宋扉點點頭:“這個已經安排下去了,白姑娘的解毒能力你放心。”
上官希洛點點頭,但眉頭還是蹙著。
“顧大將軍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這是宋扉第一次這麼叫他,還著重強調了那個“大”字。這讓上官希洛有些無措。
“沒…沒了。”
“那坐會兒還是?”
宋扉起身去拿杯盞,上官希洛搶先一步。
“我自己來,您寫奏折吧。”
上官希洛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熱水,隻在宋扉的那杯裡加了茶。
他就這麼一言不吭地靜靜坐著一直到宋扉寫完奏折。宋扉把寫好的奏折收起,又攤開一張嶄新的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