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很快貼近,森森笑聲聽的上官希洛頭皮發麻,汗毛直立。其中一人二話不說就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單薄的衣物被撕開,露出裡麵微微浸血的繃帶和一小片潔白的肌膚。
“哦呦。”
幾人的話語明顯帶有輕挑的意味,上官希洛也被那人剛剛的舉動氣到,一腳踹在那人小腹上。餓著肚子沒什麼力氣,隻能把那人踹退幾步。
那人該是說了句臟話,捂著小腹啐了一口,又重新盯上他。上官希洛自知被綁著雙手不可能跟這三個壯漢硬磕,飛快又是兩腳,趁著他們沒緩過來立馬往門外跑。
到門口,上官希洛突然跟一個人撞了滿懷。
怎麼還有?!
上官希洛剛要抬頭,跟他撞上的人卻反把他往懷裡帶了帶,在昏暗的夜色中輕輕吻了他的額頭。
“彆怕。”
“子恕?”
“嗯。他們乾什麼了?”宋扉注意到上官希洛肩膀處破爛的衣服,話語染上了絲絲惱怒之意。
“喂,你們兩個磨磨唧唧乾什麼呢?彆想獨吞啊,我們先來的。”
宋扉打小跟鄭憲一起混,聽得懂外番話,搭在上官希洛腰上的手猝然收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知廉恥。”
下一秒,一道寒光乍現,離宋扉最近的那人的咽喉被割破,鮮血濺上牆壁,其他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就也變成了和先前那人一樣的屍體。
陳一舟站在門口往外看:“大帥,快走吧,那守門的該回來了。”
兩人來時為了不被懷疑都沒帶什麼武器,宋扉手裡隻有一把半尺長的匕首和自己的袖刃,若是被發現,很難全身而退。
宋扉把外套脫下搭在上官希洛肩上,剛出柴房門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一偏頭,一支利箭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宋大帥,您膽子可夠大的。隻身入虎穴啊。”
宋扉拿出帕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直接揭下假麵皮轉身麵向他,臉上還帶著笑:“我來接我家小朋友回家,有什麼不對嗎?還有,我可不是隻身,這不還有一位嗎?”
陳一舟在心裡“謝”了宋扉。
“那既然來了就留下喝一杯茶吧。”鄭憲也同他一樣麵上帶笑,倒真有幾分留客共飲的樣子。他戴著假麵,宋扉並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就衝著剛那支箭的力度和他不怎麼直挺的身板,就知道他也被那瀉藥禍害了。
“子恕,他挺厲害的,小心。”
“是嗎?”宋扉左手伸到後腰,衝陳一舟使了個眼色,甩出一個球狀物,落地時霎時迷霧四起,隱去了他們的身形。
宋扉怕上官希洛沒怎麼吃飯身上沒勁跑不動,直接把人抱了起來,陳一舟會一點輕功,但要跟上他,那真的是勉強中的勉強。
一直趕到與接應士兵事先約定好的樹林,宋扉才把上官希洛放下。
“你受傷了…”接應的士兵拿著火把,上官希洛這才看清宋扉的情況。不知什麼時候,一支羽箭射中了他的後背,“你彆動,先處理下。”
宋扉卻像沒聽見一樣,伸手去解上官希洛腕上的麻繩,目光直直盯著那些被勒出的青紫痕跡。
“對不起。”
“什麼?”上官希洛正擔心著他的傷,宋扉毫無征兆的一聲道歉反而把他說懵了。
明明是自己給他添麻煩了啊…
“是我沒保護好你。”宋扉的指腹輕輕撫過上官希洛的腕,“傷不要緊。你…還嫁我嗎?”
上官希洛不懂他什麼意思,眉頭緊緊蹙著:“你亂七八糟的說什麼呢?先看傷啊。”
“你說我身上多一處傷都不嫁了的…現在怎麼辦?”
上官希洛直接被他氣笑了。那玩笑話他怎麼就聽進去了?
“你傻不傻,這種話也當真?我嫁,你變什麼樣我都嫁!趕快回…”
上官希洛心口突然一陣劇痛,麵上的笑僵住,冷汗迭起。
怎麼回事?不是已經…
“洛洛?”
“彆管我了,快走!”
眼看著那熟悉的青色紋路再次爬上上官希洛脖頸,宋扉也很詫異,卻沒聽他的,反而把人緊緊抱在了懷裡:“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不管你?你撐一會兒,這離營地不遠了,白姑娘會有辦法的。”
“我不想…”不想再傷到玄七軍任何一個人了。
那個喊殺的聲音又出現在上官希洛腦海,他雙手手指插進發絲,指甲將頭皮刮出了血:“宋扉,你先綁著我吧。我真的不想…”
宋扉沒再說話,迅速把人抱上馬,一揚馬鞭便向營地疾馳而去。
“咳咳…”
上官希洛靠在宋扉懷裡,努力抑製著不斷在他腦海叫囂,一次比一次強烈的弑殺念頭。突然一股血氣上湧,竟是咳出了血。
“怎麼…洛洛,洛洛!”
夜幕已深,借著月色,宋扉才能勉強看清懷裡的人兒,他臉色慘白,眉頭緊皺,青色紋路還在緩慢上攀,同時,七竅都有少量鮮血滲出。
“洛洛你彆嚇我…再撐一下,馬上到了…再撐一下。”
溫熱的液體滴到了上官希洛麵頰上,他費力睜開眼睛,但眼前被血霧籠著,看不真切。他抬手撫上宋扉臉頰,用儘全力撐起身掰過他的頭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