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他若不想見你,你是找不到他的。”
白凝雪冷笑一聲,踉蹌著後退兩步,看向天空:“不想見我?是了,我爹爹好心收留他教他蠱術,他卻背信棄義,自然是沒臉來見我…”
“幽冥?”上官希洛聽不太懂兩人在說什麼,給他下蠱的不是柘慕鳴琺嗎?
“柘慕在江湖上的代號。他們之間的事比較複雜,我之後再跟你說。”宋扉伸手撫平上官希洛微蹙的眉頭,轉向白凝雪,“彆因為那種人渣生氣了,正事要緊。跟我來吧。”
三人一路到皇上的寢宮外,都沒有受到阻攔,但寢宮的侍衛卻將他們拒之門外。
“本王是帶大夫來救陛下的,耽誤了病情你們擔得起嗎?”
“王爺,太後娘娘有旨任何人不能進入,請王爺莫要為難卑職。”
“什麼事這般吵鬨?”沈覺從殿內出來,目光與宋扉對上,又移向他身後的白凝雪,心裡咯噔一下。
拖不下去了…
“楚王。”沈覺規規矩矩地向宋扉行禮,“請進來吧。”
宋扉沒見過沈覺,也未聽到任何消息,瞬間警惕起來,說話也沒什麼好氣:“你是誰?”
“下官微鄙之人,名號便不汙王爺的耳了。請。”沈覺微微欠身,比了個請的手勢。
宋扉看向上官希洛,後者則心虛似的看向一旁,有意回避他。
無法,隻得先跟著沈覺一同進去。
皇上就這麼靜靜地躺在榻上,臉色蒼白,沒一絲生機。
“這位是大夫吧?莫不是白神醫?”
“那是我姐姐,我不是大夫。”白凝雪從腰包中摸出銀針,隻掃了皇上一眼,“把他外衣脫了。”
沈覺連忙照做,看著真的就像一個微不足道的,對主子言聽計從的小內侍。
“要說話滾外麵去,吵。”白凝雪剛紮下第一針,宋扉正要開口問上官希洛關於沈覺的事,就被堵了個結實。
“羅刹姑娘,你還嫁人嗎?”
“跟你有關係嗎?”
宋扉在鼻腔內輕哼一聲,攬過上官希洛的肩,去了外室。
“老實交代。”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還說什麼?”
“說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侄子不讓說我還能抗旨嗎?”上官希洛伸手勾住宋扉小指,撒嬌似的晃了晃,“你在前線那麼些事,不該為這些勞神的。錯了還不行嗎?”
“那人什麼來曆?”宋扉見不得他這樣,反握住他的手讓他老實。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蝶香閣出來的。”
“蝶香閣?!這小崽子膽…”
上官希洛連忙捂住了宋扉的嘴,探頭往裡看了看,確認這邊的動靜沒被注意到之後才鬆開了手。
“人還在裡麵呢,你彆大呼小叫的。陛下說他是個琴師,不賣的。”
“那裡麵魚龍混雜的,十個裡麵有八個都是假身份,你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騙人?小兔崽子才幾歲就敢往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跑,曹文誌怎麼沒看住他?他人呢?”
“彆激動。我看世寧是真的挺喜歡他的。且觀察著吧。”上官希洛有意岔開話題,“明天你打算怎麼說?”
“她自己做賊心虛,我有什麼好怕的?那東西真出來了虧的是她又不是我。”
“那你打算待幾天?”
“看情況吧。”宋扉伸手理好上官希洛額前的碎發,“這麼久沒見了…”
“宋大元帥也有私心了?”
宋扉一笑,屈指在上官希洛額上輕輕磕了下:“我又不是神,戒不了七情六欲。接任的將領打仗很有一套,不會有事的。”
“可將士們會有想法的。且不說軍心動蕩,玄七軍一直由你統帥,習慣你的打法,突然換個人統領,未經磨合就上戰場,如同兒戲。”
“走一步看一步,這事不解決我也沒法抗旨回去。你彆老擔心,會顯老的。”宋扉伸手撫平上官希洛緊皺的眉頭,“有皺紋了我可不要你。”
上官希洛輕輕哼了聲,轉身回了內殿。
約莫半個時辰,白凝雪便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
“兩日之內能醒。”白凝雪向宋扉伸出手,“報酬。”
“你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都行?”
“你說,我儘量辦。”
白凝雪得償所願,麵上帶上了些笑意:“我要幽冥的行蹤。”
“何必?”
“我要他死。”白凝雪手緊緊攥住自己的針包,“他必須死。”
“好,我托人去找。但他行蹤詭秘,我也不能給你打包票。”
“有點消息就行了。我在興安客棧,有消息找我。告辭。”
白凝雪轉身離開,宋扉盯著在床邊正看著皇上的沈覺,欲言又止。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作罷。
宋扉回來,守在王府的官員卻是已經離開了。宋扉一臉莫名其妙,將王府內所有負責斥候工作的近衛全部叫來,把事情吩咐下去後便上床睡覺了。他這兩天半快馬加鞭趕回來根本沒睡上什麼覺,實在是頂不住了。